裘智察觉到动静,悠悠醒来。
朱永贤握住裘智的手,眼中满是柔情:“这茉莉手环是我头发编的,咱俩也算是结发夫夫了,永不分离。”
裘智用手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永贤,调侃道:“你又从哪本书里翻出这些追女孩子的新花样?”
裘智慵懒刚睡醒,眼圈微红,慵懒中带着一丝魅惑,比平日里更添风情。
看得朱永贤心猿意马,心绪飘远,正想做些别的事,就听白承奉在外面道:“二爷,县丞衙里来人了,说是有人报案,她的丈夫被歹人所杀。”
裘智本来都封印不再办公了,但听到出了命案,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骂凶手不长眼。一般年节时候,很少有案件发生,毕竟贼人也要过年。
他不情不愿地起身,准备去县丞衙。朱永贤按住心里那点邪念,从罗汉床上下来了。
朱永贤道:“都封印了,别换官服了,先去衙门看看情况。”
裘智确实懒得折腾,冬天本来穿得就多,脱来脱去太麻烦,随手披上一件貂翎眼斗篷,朱永贤则穿了件貂仁爪披风,二人带着护卫,匆匆赶往县丞衙。。
金佑谦正陪着报案人,裘智定睛一看,这不是刚才卖鞋和鸡蛋的摊主吗?
裘智见她年纪不大,约莫四十多岁,身形佝偻,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裘智心生怜悯,道:“已经封印了,不用开堂了,去次间坐着说话吧。”
毛大娘看裘智和气,暗暗松了口气,随着裘智进入次间,依旧不敢落座,只是拘谨地站着。
裘智上午不曾在意,如今毛大娘前来报案,少不得先观察她一番。见她身穿麻布短袄,上面打满了补丁,棉花从衣服里露了出来,下穿裆裤,一双平头棉鞋,可见家境并不富裕。
毛大娘第一次来衙门,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裘智温和道:“别紧张,就当闲聊天了。”
毛大娘摆弄着衣角,道:“我姓毛,男人叫陈大,十年前突然不见了。”
裘智打断道:“那你十年前报官了吗?”
毛大娘一愣,然后摇头道:“没有。”
裘智与朱永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丈夫失踪十年没有报过官,今天突然声称被害,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我家那口子整日在外招猫逗狗,经常大半个月不回家。最开始我以为他又去哪鬼混了,后来他一个月都没见过人影,我才觉得不对经,但想着已经失踪这么久了,估计报官没什么用。”
毛大娘似乎也觉得当年不曾报官有些说不过去,忙解释了几句。
毛大娘看裘智不说话,便继续道:“他这么多年没回过家,我只当他不在了。哪知前几日他来给我托梦了,说他被人给害了。”
裘智一听就知道精彩的部分要来了,毛大娘要不就是思念丈夫过甚,所以做了个梦当成真事,来报案了。要不就是毛大娘杀了丈夫,现在想要脱罪,搞出个托梦之说。
金佑谦在一旁强忍笑意,裘智最不信鬼神之说,毛大娘班门弄斧,算是踢铁板上了。
朱永贤饶有兴致的看着毛大娘,催促道:“快点说,你丈夫梦里都说什么了。”
毛大娘不知道她已经升级为嫌疑人一号了,还不疾不徐道:“我丈夫在梦里和我说,他在外多年,攒了些银两,准备回家好好过日子。不料,刚入村便遭歹人毒手,抢走了银子。他的尸骨被胡乱埋在地里,整日被蛇虫啃食,希望我能替他报仇。”
裘智听完,微一沉吟,问道:“你丈夫在外是做什么的,带了多少两银子回来,哪年回来的,凶手是谁,如何行凶,埋在了哪里?他梦里有和你说吗?”
毛大娘没想到裘智会有这么多问题,被他问得心绪大乱,磕磕巴巴道:“他没说他的营生,大概是三年前的事,攒了五十两银子。凶手从背后突袭,用石头砸死了他,没能看到对方的正脸,尸体被随意埋在果树下。”
裘智忍不住笑了笑,讽刺道:“你男人倒是有趣,让你替他报仇,最关键的凶手不告诉你。”
毛大娘紧张地看了眼裘智,不知该如何回答。
裘智见她沉默,转而问道:“听你的意思,你男人原先不爱下地干活?”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提起丈夫,毛大娘心中依然怨气难平,愤愤道:“大人是真青天啊。我那口子成天在外边鬼混,家里家外全靠我一个人,种地攒下来的钱,他也不知道心疼,都拿去喝酒、赌博了。”
裘智听她这么说,越发疑惑,问道:“你们村里往日里有歹人劫财吗?”
毛大娘摇摇头,不知裘智为什么这么问。
裘智奇道:“按你的说法,你丈夫没什么大本事,他离家许久,初次回家,凶手怎么知道他身怀巨款的?何况村里一向治安不错,怎么会有人想抢一个穷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