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中心里不是滋味,只能强笑着拍拍老爸的肩膀,故作轻松:“没事,爸,你就当……提前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一下。”
他试图起身去找跌打酒,一动就牵扯到身上的伤,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嘶……对了妈,咱家那瓶祖传的跌打酒放哪儿了?”
金姐还沉浸在自己的心虚和恐慌里,被儿子一问,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回答:“啊?哦,在那个旧柜子最底下那层……”
一听儿子要找跌打酒,金守正立刻忘了自己的烦恼,紧张地站起来,拉着金正中上下打量,满脸担忧:“儿子,你怎么了?又受伤了?严不严重?”
金正中摆摆手,故作轻松:“没事没事,就是上班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蹭了一下。”
金守正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愁容满面,语重心长地嘱咐:“儿子啊,以后上班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别磕着碰着,现在工作难找啊!”
“你我这一失业,家里就全靠你了,幸亏我跟你妈这些年还攒了点老本……”
他像是寻求安慰般,转头看向沙发上的金姐:“对了,改天你去银行查查,看看咱们那点积蓄还能撑多久?”
一提“积蓄”二字,金姐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声音细若蚊蝇:“哦……好……知道了……”
金守正又嘱咐儿子以后每个月要拿些钱贴补家用,金正中很爽快地答应了。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对儿子的愧疚涌上金守正心头,他重重叹了口气,瘫回沙发里:“唉,儿子,都怪你爸没本事,谁叫你爸不是李家英那样的大富豪呢?要不然,咱们一家也不用跟着受苦了”
金正中拿着那瓶散发着浓郁药味的跌打酒,想着李家英那副人不人鬼不鬼、被警察头子僵尸控制的下场,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复杂:“爸……幸亏你不是李家英。”
做穷人,总比做到处咬人的僵尸强。
嘉嘉大厦,王珍珍家里则是另一番光景。温馨的灯光下,欧阳嘉嘉和王珍珍母女俩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脸上敷着白色的面膜,只露出眼睛和嘴巴,悠闲地聊着天。
马小玲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手托着腮,看着这对心大的母女,心里装着沉甸甸的事,实在融不进这轻松的氛围。
“小玲,你要不要也敷一张,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哦!”王珍珍瓮声瓮气地发出邀请。
马小玲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兴致:“不用了,谢谢。”
欧阳嘉嘉摸着脸上的面膜,赞叹道:“唉,珍珍,下次我们还买这个牌子,感觉皮肤都水润了。”
王珍珍小心地调整了一下面膜的位置:“香港好像没有这个牌子,得去日本才买得到呢。”
欧阳嘉嘉立刻说:“那下次我让去日本玩的朋友帮忙带几盒!”
马小玲看着她们,忍不住感叹:“你们俩心情可真好啊……”
大敌当前,还能如此岁月静好。
欧阳嘉嘉眨眨眼:“是吗?我不觉得啊,就是有空做个面膜放松一下嘛,对不对啊珍珍?”
王珍珍附和:“对啊,很舒服的。”
马小玲站起身:“对了,我一会儿就走了,不住这儿了。”
王珍珍惊讶地坐直了些,面膜都快掉了:“啊?你去哪里啊?”
马小玲早就想好了借口,面不改色地说:“嗯……求叔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一个人住我不放心,过去那边照顾他几天。”
王珍珍立刻关心地问:“严不严重啊?替我向求叔问好,需要帮忙一定要说!”
欧阳嘉嘉也想起了求叔独自带大毛悦悦、又时常关照马小玲的不易,连忙说:“是啊小玲,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千万别客气!”
马小玲心里一暖,点点头:“好,我知道的,谢谢嘉嘉阿姨,珍珍。我先走了。”
求叔的游戏厅紧闭了一整晚,没有营业。况天佑守了昏迷的胡清一夜,她却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
天色微亮时,况天佑蹲下身,想再探探她的鼻息。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胡清的手臂…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触碰仿佛是一个信号,胡清的皮肉如同风化了千年的沙雕,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干裂。
然后……簌簌化作飞灰。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原地就只剩下一具完整的、阴森森的白骨!
只有那根打神鞭,还孤零零地缠绕在那只白骨手腕的关节上。
况天佑瞳孔骤缩,猛地后退半步,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这诡异骇人的景象惊得心头巨震。这绝不是普通死亡或僵尸化。
是那柄匕首的邪力?
日东集团总部,灯火彻夜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