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悦悦没有回答，只是咬着牙，撑着虚软的身体，艰难地站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时，那件染血的昭和和服被换掉了，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质地上乘的樱花纹样和服。
这款式…她恍惚了一下，记忆深处翻涌上来，这是很久很久以前，山本一夫送给“雪子”的礼物，她一直觉得太过华丽，从未穿过，一直压在箱底……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山本一夫。
山本一夫也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探究。为什么她的眼神…如此复杂？
毛悦悦捕捉到了他那丝心虚，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将她当作山本雪替身的山本一夫、利用自己想要杀死马小玲的山本一夫……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山本雪。
但那些被欺骗、被利用、被当作工具的痛苦和愤怒，此刻如同尖锐的刺，狠狠扎在心上。
“哼！”
她重重地、带着明显怒意和不满地哼了一声，猛地别开脸，不再看他。
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救未来要紧。
毛悦悦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通天阁顶层，最终定格在之前妙善上师盘坐施法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属于妙善的纯净佛力波动。
“就是那里！”毛悦悦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足尖在地面一点！
嗡！
一股奇异的力量托着她，稳稳地落在了那张巨大的卐字黄布之前。
她站在黄布前，神情肃穆，双手快速结印，双手十指如穿花蝴蝶般快速变幻。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尖，殷红的血珠渗出。
她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虚空中急速挥画。
血符画成，毛悦悦双手猛地合十，将那虚空血符牢牢夹在掌心。口中急速念诵起艰涩的咒语，那声音低沉有着穿透力。
这正是妙善传入她耳中的秘传咒语。
“南无妙善自在，卐法归元，时空轮转，界门开！”
最后一声清叱如同惊雷炸响！
随着她花手最终定格，指向之前妙善开启时空之门的位置。
“轰隆隆！！”
通天阁坚固的墙壁再次剧烈震动，之前时空之门消失的地方，一个比之前更加巨大、更加深邃的漩涡凭空出现。
强大的吸力从中传来，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毛悦悦站在漩涡之前，衣袂翻飞，脸色苍白却死死地盯着那深邃的时空漩涡，想要看到那个被困在其中的身影。
“未来…妈妈来了！”她在心中呐喊。
看得马小玲和况天佑都惊讶不已。山本一夫更是瞳孔微缩，悦悦…何时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第172章 妈妈，我好想你
时空乱流之中，看着毛悦悦的灵魂被妙善的力量推送出去，山本未来心中五味杂陈。
她转向盘坐在彩色洪流中、周身佛光流转的妙善上师，声音带着迷茫不易察觉的期盼：
“妙善上师”
“悦悦，她说她是我妈妈。这…这是真的吗？”
这个念头太过匪夷所思，却又带着让她心跳加速的魔力。
妙善缓缓睁开慈悲的双目，目光仿佛能穿透时空，落在山本未来身上，声音平和肯定：
“阿弥陀佛。众生相续，业力牵引。”
“藤原雪子，亦是毛悦悦。她之灵魂，本非常轨，故能挣脱部分命定束缚，穿梭于因果之间。”
她看着未来眼中瞬间亮起的狂喜光芒，继续道：“唯有她这般存在，方能于这乱局中，寻得那一线脱离命运摆布的契机。”
山本未来只听懂了前半句…“藤原雪子亦是毛悦悦”这已经足够了。
巨大的喜悦如同电流瞬间击穿了她六十年的孤寂和怨恨。
妈妈…真的是妈妈！虽然妙善后面关于“命运摆布”的话似懂非懂。
但她此刻已顾不上去深究，只是激动地用力点头，眼泪再次涌出，却是喜悦的泪水！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悬浮在一旁的打神鞭，仿佛感应到了外界通道的开启，突然发出一阵清越的嗡鸣。
它化作一道流光，“嗖”地飞到了山本未来的手中，鞭身传递来一股强大的牵引力。
“走！”一个意念仿佛从鞭身传入未来的脑海。
山本未来被这股力量拉着，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在混乱时空背景中显得格外清晰的、佛光漩涡出口飞去。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妙善，想拉她一起走：“上师！”
却见妙善依旧端坐原地，双手结着玄奥的法印，周身佛光大盛，与外界毛悦悦的布阵力量遥相呼应，共同维系着这脆弱的时空通道。
一个平静坚定的意念传入未来心中：
“先走，莫管我。通道维系，耗我本源，我需留下断后。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