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天佑看着里屋紧闭的门,无奈地笑了笑:“看来小波不想投胎啊。”
求叔也有些无奈,但嘴角还是带着笑意:“小孩子,很好哄的。天佑啊,我们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不如陪我喝杯酒啊。”
说着,他打开另一个易拉罐,递给了况天佑。
况天佑接过易拉罐,看着求叔,眼中满是感慨:“我们做了这么些年的朋友,什么都够了,对不对。”
求叔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碰杯,一饮而尽。况天佑打趣道:“好,我就让肚子再疼一次吧。”
两人就这样笑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等到求叔喝得东倒西歪,舌头都打结了,才摆摆手,摇摇晃晃地去卧室睡觉了。
况天佑看着外面的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便起身离开了游戏厅,回到了灵灵堂。
他刚刚打开门,就看到马小玲顶着个黑眼圈,在电脑前呆呆地坐着,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小玲看到况天佑来了,努力打起精神,挤出一个笑容:“回来了?”
况天佑点点头,看着她那憔悴的模样,比较担心地问道:“你一晚上没有睡吗?”
说着,他坐到了她跟前。
马小玲勉强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正在想山本一夫会不会乖乖的跟我们回到六十年前,会不会阻止我们?”
况天佑皱了皱眉头,他也拿不准山本一夫到底是怎么想的:“很难说啊,但是我相信妙善的净世咒,可以阻止她。”
马小玲点点头,目光落在桌子上,心里有些舍不得天佑。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妙善真的能对付山本一夫,你还会不会回到六十年前?”
况天佑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沉默了片刻,说道:“会。”
马小玲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失落。况天佑有些不忍,撇开了眼,说道:“因为这六十年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没有办法解决。悦悦还有其他人因为我们受到了伤害,所以我一定要回去。”
马小玲平缓了一下情绪,笑着说道:“对了,一会正中会过来,不过你不需要藏起来,因为他是我的徒弟,他有权利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况天佑看着她,有些疑惑。
马小玲接着说道:“看我干什么,说句不吉利的话,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起码有人知道,也会照顾珍珍和悦悦。”
说完,她起身缓缓走进了里屋。
在外面的山本一夫,怀着满心的怅惘,兜兜转转来到了第一次和毛悦悦吃饭的餐厅。餐厅里的一切依旧,熟悉的桌椅、柔和的灯光,可身边却少了那个灵动俏皮的身影。
他又去了和她一起玩过的游乐场,看着那些曾经一起欢笑过的游乐设施,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游乐场中央,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好像在寻找着什么。随后,他从衣服内口袋里,缓缓拿出自己和山本雪以及在襁褓里女儿三口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他看着照片,眼神有些发愣,伤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紧紧包围。
就这样,他一直待到了天亮,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日东集团。
与此同时,林国栋拖着疲惫又虚弱的身体,在妙善房门外徘徊。他的癌症已经扩散,身体每况愈下,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无比珍贵。
此刻,他心里有了一个人,他渴望能多活一些时日,可山本一夫却一直拖着,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踏入了妙善上师的屋子。
他的出现让妙善并不意外,妙善本在闭目打坐,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静静地看着林国栋。
林国栋恭敬地说道:“妙善上师。”
妙善微微一笑,说道:“你曾经是三十三个有缘人其中一个,只不过,过门而不得其入。”
林国栋脸色蜡黄,嘴唇苍白,急切地说道:“妙善上师能不能破例一次,再给我一个机会。”
妙善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有例,不可破。但是今天我有缘在这里和你见面,也是我自己种下的因,我就再让你问个问题。”
林国栋高兴地笑了,连忙说道:“谢谢妙善上师。”
他小跑过去,问道:“妙善上师,我是想问山本龙一会不会咬我啊?”
妙善说道:“如果历史没改变,就会。”
林国栋忍不住又问了一个:“如果改变了历史,我是不是真的会死?”
妙善摇摇头,语气有些严厉:“你已经问过一个问题了,为何还不知足?”
林国栋抿了抿嘴,只好作罢,说道:“谢谢妙善上师……”
他转身失落地走了。在他走后,妙善喃喃自语:“三界六道,为什么还要担心生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