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得赔我钱!不然房子就要加我的名字!”老妇尖叫道,声音粗粝。
对方一个中年男人一巴掌扇在老妇脸上:
“你是不是有病?!你租的我家的房子,我房产证上加你的名字,你怎么不去抢!想钱想疯了吧你!”
“我不管!你这一间本来就是搭的不是厂里分的,我问过了,搭的也有证,我住了这么多年就是我的!我又不要你的,我只要我这一间搭的!”老妇也顾不得脸疼,捉住男人的手。
“是你搭的吗?你出了砖还是出了毡?”对方一个中年妇女上前一步问,“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要是大家租房子的都能办证,我看你去哪里租房子!”
“你那么能,你去找厂里要啊!哎哟,我没记错你可不是棉纺厂的人!不然你去找厂里房产科、区里房管所,他们说给你,我就让!”男人冷哼一声。
老妇没了声,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理,于是又道:
“那你要赶我走得赔我钱!”
“老东西,你看看合同,到期了!我们不租给你了,以后我这间房就是养狗也不租给你!识相的你就快点滚,一会儿我哥回来,看他不打死你!”一个正从破屋里往外扔东西的十几岁女孩把一包衣服扔在了老妇面前。
东房看热闹的于大姐看到了张敏两人,于是走过来问道:
“你们找谁?”
张敏慌慌张张摇头:“没有没有,走错了。”
她已经认出了那个老妇,其实也没有那么老,只不过头发花白了,是她的母亲张阿妹。
张敏看到这情况,忙转身走,结果一下子撞上了正推着自行车进院的北房家儿子。
她扑倒了自行车,自行车又压倒了推车的北房家儿子。
“哎哎!你谁啊!干嘛呢?”
这一动静,那北房前的争吵停了下来,大家都望向了院门。
张阿妹也望过来,先是愣了愣,接着擦了擦眼睛,叫了一声:
“小......敏?!”
和张敏一起来的男人正把张敏扶起来,她见张阿妹已经认出了自己,忙对男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准备跑,没想到张阿妹比她更快,飞奔过来一把拉住了张敏,抱着就哭。
“小敏,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找妈了!”
“不是......你松开......”有些抗拒地推开她。
张阿妹感觉到了,眯着眼,眼神阴毒:
“张敏,你该不会是不想认我吧!”
她狠狠捉住张敏的手腕子,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根捆丝的绳子,将两人的手腕子捆到了一起,用牙帮忙打了个死结,就像捆丝一样,非常熟练。
“你别想甩开我,这一回你别想跑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张阿妹冷笑。
“妈,你这是干嘛!”
“不干嘛!跟着我女儿啊!我干嘛?”
张敏这些年在外面混,什么无赖没有见过,像她妈这样的还真不多,但她也有应对的法子。
“你的东西不要啦?”
“不要了,几件破衣服,你现在这样,还帮我买不起两身新衣服?不给我买,给我钱也行。”张阿妹斜一眼女儿,嘴角含着冷笑。
“妈,看样子,他们也不会让你再住了,这样,你松开我,去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跟我去招待所,我住在招待所。”张敏叹了一口气道。
“不用松,很快。”
张阿妹扯着张敏往前走,张敏没动,她就用力一扯,扯得张敏痛呼一声。
“妈!你干嘛!痛死我了!”
“张敏,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相信一个小十年没有回来看妈,没有打过一分钱,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的好女儿?!
你不把我用在你身上的钱还回来,你别想走,我们一起死。我反正也活够了,就是不知道你活够了没有。”
早几年,张阿妹还对张敏抱有一丝希望。
她还去过几次小巷问李爷爷张敏有没有打电话回来,结果是一个都没有。
这几年,她早就死心了。
她才不会像吴建国那么怂,她要死也要带上张敏。
张敏惊慌不已,只能跟着她走。
张阿妹拾起一个网兜,从刚才他们扔出的包袱里,随便拾了两套衣服塞进网兜里,又提起刚才打架就放到一边的一个破布包。
这个布包里是她的证件和存折这些,虽然没有多少钱,但她不放心放在家里,都是放在包里随身背着。
“走吧!可以了。”张阿妹又一拽绳子。
此时,和张敏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敏和张阿妹准备离开。
正房的房东高声问:
“张阿妹,这些东西不要是吧!不要我就扔了,别到时你又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