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是一个面目凶狠的中年男人,他指着两人说:
“就是他们俩,是流窜犯!昨天骗钱骗到我家里来了,骗不了今天又把我爸拦在河道巷子里还打算抢钱!这会儿看样子还想在这里摆摊骗钱吧!”
这人是徐大庆的大儿子徐宝荣。
他朝另外一个年纪小些的男人递去了一个眼色,这人正是徐大庆的侄儿,徐宝荣的堂弟徐宝江。
徐宝江会意,先对围观的人道:
“我是保卫科的,我们抓人,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围观了。”
他又下了命令:
“兄弟们,帮我抓起来送保卫科好好查查!”
两人带的那几人就都开始上手。
“你们干什么?你们放手!我们不是骗子!我们是来找徐大庆的!我是......”庄赶美急急道。
“看来你还有备而来,连人名地址都打清楚了是吧!这怕还是个团伙!”徐宝江个子高大,他冷哼一声,把庄赶美像拎小鸡仔儿似的就给拎了起来。
庄赶美是怕这些人的。
这些人让他想起了里面的生活,不由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不是,不是,我不是......”他无力地辩解着。
“不是?那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住在哪里?工作单位在哪里?做什么工作的?家里有几口人?”徐宝江提了一连串问题。
庄赶美张了张嘴,说不上来。
“说不出来还是不敢说?!你别不是个劳改犯吧!”徐宝江凑近一点,重重道。
这句提示,让庄赶美和庄母都吃了一惊。
这一天时间,对方已经打听到了他的事,所以才有了这一出,就知道庄赶美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他没法抬起头做人。
庄母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徐家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但是徐家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脸面,选择站在了徐大庆那边。
她扑过来,捉住徐宝江的手就想咬,徐宝江眼疾手快,猛地松开庄赶美。
庄母扯住他还想又撕又咬,徐宝江一脚将庄母给踹到了地上:
“你个死老婆子,你还敢伤人!”
庄母发出了一阵骇人的笑声,接着,她开始朝众人吐口水。
大家忙退开去,吃惊又疑惑地看着庄母。
庄母伸出鸡爪子似的手,一个个点着人头:
“你是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你是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
保卫科一个队员低声嘟哝:
“这是个疯婆子吧!”
“嗯嗯,有点像......”
庄赶美也吓了一跳,侧身去扶,庄母就狠狠掐了庄赶美的手一下,庄赶美一开始没有明白,就问:
“妈,你怎么了?”
庄母又掐了掐他的手背,皱眉使了个眼色,笑道:
“我疯的,谁说我疯的!我不疯!儿子,我不看病,我不吃药!我没病!”
这一下,庄赶美明白过来,就道: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是来看病的,我妈她有病,她脑子不清楚......
刚才我还在劝呢!我们是认得徐大叔,徐大叔和我妈我爸以前认得,我想着好不容易来趟,就趁着母亲还清醒来看看徐大叔,顺便......顺便借点看病的钱......
我们真的没有要闹事,对不起对不起,这位是徐家大哥是吧,对不起对不起!我妈这会儿脑子又不清醒了......
她说的都是疯话,我这就带她回家,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
庄赶美站起来朝几人不停地鞠躬,嘴里道着歉。
徐宝荣和徐宝江对视一眼。
徐宝荣出了声:“既然你认得我爸,老太太又病着,那就算了吧!这样,我和我兄弟送你们去车站,现在还有到苏州的班车,借钱我们是借不出了,但是车费钱还是出得起的,我帮你们买车票。”
队员纷纷赞赏:“还是徐主任心善。”
“那小严你帮我一下忙,就不辛苦其他兄弟,你们先回去吧!晚点请你们喝酒。”徐宝江对来帮忙几人说道。
除了小严,那几人一看情况就先离开了。
三人凑了过来,不由分说把庄赶美和庄母两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不用,不用,大哥,我们自己回去就好。”庄赶美想挣脱,但是却根本挣脱不了。
徐宝荣冷笑一声:
“哎!你这就是让我不好做人了吧!刚说了要送你们,我又不送,这不打我的脸吗?!”
“我大哥说了送就送,别废话!再啰嗦弄死你!”那个叫小严的应该是徐宝江的跟班,此时眼一瞪,凶道。
三人扯起母子俩,推推搡搡地就离开徐家门口的小巷。
庄赶美还天真地以为徐宝荣只是不放心,怕他们又折回来,所以想看着他们离开,眼见着看到汽车站的招牌了,徐宝江却领路把两人给带进了一条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