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那人也是被当枪使了。但如果这样来算,今晚这件事完全没有理由怪罪到太宰治头上。
“所以今晚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嘛。啊,真是的,我这周可是一直在工作,好不容易得来的空闲也被中也给毁了,还要被人怀疑——真是太惨了。”
森鸥外沉默地扫视了一圈周围,觉得自己也挺惨的。
“说起来,你那个新助理,是叫秋山诚吧?”
“啊,没错。”太宰治顿了顿:“想必他的资料早已送到您的桌上了吧?”
“太宰君别误会,我只是按章行事,毕竟你的身份摆在这里,万一身边被安插了什么奇怪的家伙就不好了。”
“是嘛,那首领如果怀疑秋山诚的话,完全可以对他进行严刑拷打哦,反正和他关系好的也不是我啦。”太宰治无所谓地笑了笑。
“……太宰君,虽说我是首领,必须时刻警惕一切可疑人物,但也不至于杯弓蛇影到这种程度。毫无理由的刑讯只会招来部下的离心呢。”
“哦,这样啊。”太宰治歪了歪头,“但森先生不是都把松山给送到非洲去了吗?他也没犯什么错吧?还是说因为松山只是我的下属而已,您并不担心我会难过?”
“明明只是暂时让你的下属停职查看而已。” 森鸥外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分明是他在询问太宰治,不知不觉间自己反倒变成被追问的一方了。
还什么送到非洲——他不信太宰治当时听不出来自己说的只是气话。
“毕竟他这几年也跟着你做了不少胡闹的事,为了避免以后犯大错,这次只是小惩大诫。”
森鸥外静静地注视着太宰治,说完了之前尾崎红叶在场时没说的话。
“毕竟归根结底,太宰君也只是干部而已,我才是首领。如果你的下属分不清这一点的话,我会很头疼呢。”
“……”太宰治沉默着没有说话。
森鸥外看不透他的表情,但想必太宰治的心情并不会十分美妙。
不过也没办法,太宰治做事愈发过火了,表面上看似乎只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但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他看见的是更为深远的东西。
“所以……”太宰治清冷的声音慢慢从喉咙中溢出,森鸥外敛下思绪,全神贯注地向他看去,准备迎接一切质问。
“——您真的不打算对秋山诚严刑拷打一番吗?”
“……”森鸥外一口气瞬间堵在了胸口。
“太宰,”他此刻全然变成了一个老父亲,“虽说我知道你和中也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但也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港口Mafia的成员可不是给你发泄私人情绪的工具。”
“诶——不愧是首领,真是以大局为重呢。”太宰治仿佛瞬间没了兴致,懒洋洋地换了一个站姿:“不过您不是已经看过秋山诚的资料了吗?”
“没错。”森鸥外有些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没有问题吗?
太宰治倏然止声,定定地看着森鸥外此时真实疑惑的表情,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太宰君?”森鸥外见对方一直不说话,不禁仔细回想了一下秋山诚的资料,但无论他怎么看,那都不过只是一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档案而已。
难道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地方?
“啊,我只是想说,想必就是因为年纪相仿,秋山诚才会和小矮子合得来吧,和我们这些肮脏的大人完全不一样呢。”太宰治按捺住内心的异样,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平静。
“……太宰君,你也不过今年才成年吧?”
“哈,但我的心理年龄可比那些小鬼成熟多了!”
“……”森鸥外已经不想说话了,从中途开始,话题就一直拐向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森先生没有其他问题了吧?”太宰治心里还惦记着事,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没有了——不过你还不能走。”
“嗯?”
森鸥外和蔼地冲他笑了笑:“太宰君忘了吗?你可是庆功宴的总负责人呢,如今宴会厅变成这个样子,你难道不准备处理一下吗?这可是你的疏忽呢。”
就算明面上挑不出太宰治的错处,他也未必不可以找个理由惩罚他。说起来,感觉这段时间自己惩罚对方的次数似乎有些多?
太宰治:?!
“为什么不找中也负责——”太宰治话未说完,自己也反应了过来,罪魁祸首现如今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完全叫不醒。
“……不行!明明是小矮子搞出来的动静!凭什么全部让我负责!我现在就去把他揍醒——”
森鸥外微笑着目送太宰治气愤跑远,也不阻止。
反正还有红叶等在外面,太宰君想必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