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什么?”
沈知行慢悠悠走过来,大红波浪卷变成了黑长直。
“你怎么......”
三个人都有些吃惊,不是她这么快做了个烫染,而是头上戴了一顶假发。
“怎么样?好看吗?”
沈知行对着三双睁大的眼睛撩了撩头发,还抛了个媚眼。
好看自然是好看的,沈知行这张脸什么发型驾驭不了呢?
她们很好奇沈知行从哪里置办的,沈知行指了指身后在两个饭店之间夹缝生存的一个商店。
本来是想买一顶帽子的,没想到竟然有假发,她还没有带过,就果断选择了假发。
“我也想要一个。”
孟呓跃跃欲试。
“你们发色很正常,别整那些没用的了。”
沈知行把三顶帽子递给她们,让她们自己分,有鸭舌帽有宽边帽,自己则留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这边的路并不好找,费了半天劲,才找到大巴车的发车点,几个人买了票,坐上了里面又闷、座位又硬、汽油味又重的大巴车,一路晃悠悠地往秦砡所在的村落走去。
小镇名为河清镇,村落名为泰安村,可这份清净安宁谁也没能给到秦砡。
一路经过秦砡曾经来往过的路线,看过她所看过的风景,沈知行百感交集,一直阴云密布的眉峰轻快了些,心却愈发地酸疼了。
泰安村只有村口一个站牌,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沈知行看着已经褪色生锈的金属站牌,仿佛也能看到当年那个在雨幕之中等待大巴车的纤弱背影。
沈晋说的对,两个人想要长久地过下去,总要为对方妥协的。
她是心疼秦砡的没错,只是之前那种心疼停留在所听所闻,可现在,这么一路走来,当初无法感同身受的那些痛,被一点一点补齐。
无论家乡是好是坏,人总是对家乡有一种怀念与向往的,当时凭着一腔惊恐逃脱家门的秦砡,是抱着怎样地心情乘上车,去往离乡一千多公里的陌生地方的?
刚走近村口,这一行人就引起了别人的瞩目,因为村子很小,基本上每一户多少都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谁家会有这么俊的几个姑娘。
如果谁家有这样二十来岁又生得水灵的姑娘,张家长李家短的,恐怕早就会有人来牵线搭桥了。
“你们是打哪来的啊?”
在门口大树下乘凉的四五十岁的大姨喊了一嗓子,叫住了她们。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认出来了,三个大学生一时间都有些心虚,沈知行表现得倒是落落大方。
“大姨,我们是来走亲的,亲戚的姑娘要结婚,第一次来,不太熟悉路,不知道大姨你知不知道怎么走?”
三个人心中犯嘀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担心万一村里没有人要结婚,这胡编乱造的理由岂不是就要被识破了?
“哦哦,你们说的是秦淑家的姑娘吧?”
大姨刚刚还带着审视的疑虑瞬间消散,笑开了眼。
“从这往前直走,第三个路口拐个弯,然后看到一个小卖部,再往前两个胡同,右手边拐进去,第二家就是。”
“谢谢大姨,到时候过来喝喜酒哈。”
沈知行也笑着跟大姨挥手客套。
这么一套丝滑连招给其他三个大学生雷得外焦里嫩,刚刚说的那个是姓秦吧?听秦砡说她是随母姓的,不会是秦砡的妈妈吧?怎么就要结婚办喜酒了?
又看看在斜前方淡定前行的沈知行,这正牌女友在这里,秦砡要和谁结婚?这女友也真能沉得住气,对着人客套,让人来喝自己女朋友和别人的喜酒。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啊?”
孟呓是急性子,受不了这种一知半解的氛围,丁语沫和池昭不说话,但她们也想知道,就等着沈知行给她们解惑。
当时联系上之后,只是听沈知行说秦砡被家里绊住了脚,有点麻烦,需要亲自走一趟,几个人也没问具体是怎么绊住脚,就凭着一腔热血跟过来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就是这个情况。”
几个人已经走到了胡同外,第二家的门口贴着两个大红喜字,顶上还挂着两个红灯笼,整得有模有样,恍惚一看都知道是喜事,贴在旁边的墙报上还写着新郎新娘的名字,新娘那一栏赫然是秦砡。
眼前的事情不必说的太清楚,明眼人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这......”
池昭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同为小地方,秦砡的家里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逼婚?”
丁语沫自来生长在大城市,见识自然是不少的,可这种事情是前所未闻,会有家里为了强迫女儿结婚把人关在家里吗?
这样比起来,自己的父母实在是太过仁慈了,自己闹腾了几次,也就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