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隐约可见一些更加庞大、形状也更加怪异的阴影,有的如同匍匐的巨兽骸骨,有的则像是扭曲的金属丛林,更有一些区域,空间本身都呈现出不正常的褶皱和裂痕,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流从中溢出。
空气中,除了那无处不在、侵蚀心神的“虚无瘴气”,还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苍凉与怨怼。那是无数神魔陨落时的不甘、愤怒、绝望残留了万古岁月后,凝聚成的无形毒药,无时无刻不在试图钻入生灵的心智。
“呜——嗷——!”
就在这时,一阵非人非兽、充满了纯粹暴戾与饥饿意味的嘶吼声,从远处一片由扭曲金属和晶体构成的废墟中传来。那声音仿佛带着奇特的穿透力,直接作用于神魂,让两人皆是心神一凛。
几乎是声音传来的同时,那片废墟猛地炸开!
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激射而出,带着浓郁的腥风与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朝着她们扑来!
离得近了,才能看清这些怪物的模样。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还勉强保持着人形或兽形,但身躯早已高度腐烂、扭曲,皮肤呈现出石质或金属般的灰暗光泽,布满了诡异的斑纹和脓疱;有的则完全是由残肢断臂、骨骼内脏胡乱拼凑而成的缝合怪,行动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更有甚者,干脆就是一团不断蠕动、变化形态的阴影,只有中心一点猩红的光芒,闪烁着最原始的吞噬欲望。
它们身上无一例外,都缠绕着浓郁的、与周围“虚无瘴气”同源的气息,只是更加凝实、更具攻击性。它们的眼睛,或者说类似眼睛的器官,完全被一片混沌的黑暗所充斥,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只剩下最本能的、对一切鲜活生命与能量的贪婪渴望。
“是被‘虚无’彻底侵蚀、异化的上古生灵残骸!”夜璃瞬间做出了判断,眼神冰冷如刀,“小心,它们没有痛觉,不畏死亡,只知吞噬,而且力量不容小觑!”
话音未落,冲在最前面的几头人形怪物已经挥舞着扭曲变形、却闪烁着幽暗利芒的骨爪,撕裂昏沉的空气,狠狠抓向夜璃的面门和心脏!速度之快,堪比灵界神通境巅峰的体修!
“哼!”
夜璃冷哼一声,并未闪避。她深知在此地必须速战速决,节省每一分力量。她右手并指如剑,涅槃灵力汹涌而出,却并未像在灵界那般引动天地法则形成浩大声势,而是极度凝练,化作一道薄如蝉翼、边缘流转着混沌气息的灰蒙蒙剑罡——轮回劫剑!
“嗤啦!”
剑罡无声无息地划过,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几头怪物的动作骤然僵住。紧接着,它们那被“虚无”力量浸染、坚固异常的身躯,从被斩中的地方开始,如同风化了亿万年的沙雕,悄无声息地崩解、消散,化作最细微的尘埃,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并非物理破坏,而是其存在的“结构”被轮回之力直接从根源上瓦解、归于虚无。
然而,更多的怪物前仆后继地涌来,它们似乎完全不受同伴“死亡”的影响,甚至因为嗅到了同源力量被“消灭”的气息而更加狂躁。
另一边,秦亦璇也遭遇了攻击。数团阴影怪物和一头体型庞大、如同巨蜥与蜘蛛结合体的缝合怪将她围住。阴影怪物发出无形的精神冲击,试图污染她的神魂,而那缝合怪则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喷吐出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暗绿粘液。
秦亦璇面容沉静,不见丝毫慌乱。她素手轻扬,指尖流淌出纯净如月华、却又带着凛然不可侵犯意志的玄女神力。
“净世,星辉。”
清冷的声音如同玉磬轻鸣。点点璀璨却并不刺眼的星辉以她为中心,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那无形的精神冲击撞上这星辉,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净化、抚平。而那道腐蚀粘液,在接触到星辉的瞬间,便发出剧烈的“滋滋”声,迅速蒸发、消散,连一丝异味都未曾留下。
星辉照耀在那些阴影怪物身上,它们立刻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尖啸,身体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雪,迅速消融、缩小。而那头皮糙肉厚的缝合怪,被星辉笼罩后,动作也明显变得迟缓,体表那层灰暗的、抵御力极强的光泽开始迅速黯淡,仿佛被一层层剥离。
“璃,它们的核心有一缕极顽固的怨念与虚无之力结合体,不彻底净化,残骸可能再生,或污染环境!”秦亦璇迅速传音道,同时加强神力输出,星辉愈发璀璨,将那缝合怪牢牢束缚、净化。
“明白!”夜璃回应。她也发现了,自己以轮回劫剑斩灭的怪物,虽然形体消散,但总有一丝极其隐晦的、充满恶意的能量试图逃逸或融入周围环境。她心念一动,体内轮回镜碎片微微一亮,一股更深的吞噬与分解之力附加在剑罡之上。这一次,被斩中的怪物彻底湮灭,连那丝恶意能量都未能逃脱,被轮回镜碎片直接吞噬,化为了微不可察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