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话,他曾经也对艾谢·哈芙莎说过,这给了他一种不详的预感。
很快,这种不详的预感便被证实了,巴克莱投降的消息就传到了首都伊斯卡诺。他来不及高兴就发现兰德·兰恩答应了巴克莱的附加条件,也就是说,他的儿子不可能当上皇帝了。
西比尔对此很抱歉:“第一执政不能对任何人表示偏爱,既然巴克莱将军愿意为两国和平做出贡献,这一点态度上的支持不会给迪特马尔带来任何损害。我们也不想继续打仗。”
“可是……”
“别担心,您要是担心留在这里被报复,我们能够给您提供政治庇护,来波尔维奥瓦特吧,那里我们已经有一位国王了,再有一位伯爵也不会觉得拥挤。兴许……”西比尔彼时正侧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台上,她膝盖上是一本笔迹非常浅非常淡的图画书,她翻那些书页,像是在翻那一片片还不很浓烈的日光,她说,“女皇陛下也愿意来,卡弗兰人总不能在女皇还活着的时候承认她的儿子,她儿子想必也不愿意在失去了父亲后为了皇位的稳固杀掉自己的母亲……人总是要选一条路的……”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绝大多数人想都不必想就知道该选哪一个。听懂西比尔暗示的奥赞·基里奇咽了咽口水:“我要带我儿子一起走。”
“这没问题。”这一点西比尔还是能保证的,然后她开始发号施令了,“不过首先,先让我们把奥古斯都·奥尔巴尼从监狱里放出来吧。”
这时总理大臣和枢密院检察长都已经在场,西比尔向在场的所有人说明迪特马尔的第一执政希望卡弗兰人做的那些事情:向伊斯卡诺人宣布迪特马尔军队将进入伊斯卡诺,向民众们宣布已经制定好的计划。
众人即刻开始起草声明,以此告知首都居民战事的最新发展。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好像皇太子的继承权被承认后,他们也要保证这位承认人的地位似的。
迪特马尔军队进入伊斯卡诺那天。
伊斯卡诺人在路旁插满了青葱的树枝,在自家大门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花环,阳台和窗户上悬垂下丝带和地毯。从城门到皇宫之间有一条4英里的大道,在这条路上,内斯塔夫伯爵以自己无限热情竖立起了四座象征凯旋的拱门。
每个十字路口和广场也搭建起了观礼台。
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是赫塔利安军团的骑兵,他们的头盔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接下来是东方军团的步兵,他们也骑着马,身上全都挂着勋章和绶带,德兰就在近卫军团的勇士护卫下骑着马走在这条道路上。
维护秩序的队伍由一个掷弹兵营和执政卫队担任,为了保证安全,还有两团骑兵和一团散兵担负巡逻任务。
有人在这条街上高喊口号:“迪特马尔万岁!”“为赫塔利安报仇!”“卡弗兰人民是无辜的!”
挤在道路两旁看热闹的伊斯卡诺百姓却回答他们说:“无辜的?不要找这种没人信的借口了,我们没谁是被强迫上战场的。”
那些欢呼只引起少数不知耻辱为何物的贵族的响应……在城门口,人们惋惜女皇的逊位。
这类景象西比尔当然看到了,与此同时,站在她旁边,卡弗兰著名的毛拉迈哈尼询问她在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宗教能够为人们做些什么。
“您来的正好。”西比尔一看到对方就有主意了,“您现在起到的作用会是我们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的。我先问一句,您随身带着手帕吗?”
“带着。”
“白的?”
“是。”
“很白?”
“是。”
“劳烦您拿出来我看看。”
毛拉从口袋里取出来一条手帕。西比尔接过来,捏住一个角,抖开,做成旗子的样式,她摇晃着旗子在高楼的台子上喊着:“迪特马尔万岁!您看到我是怎样做的了吗?现在您去阿克萨拉大街,一直走到贝亚兹特街,手里摇着手帕,嘴里高喊:迪特马尔万岁!”
“可是,殿下,您想到哪里去了?我长的不像是迪特马尔人,您看看我这身装束,我帽子上包着头巾,身上穿着白色圆领袍,腰上系着圣带,还戴着艾谢女皇授予我的新月绿旗勋章。”
“这正符合要求,如果您不是穿成这样,还需要再特别打扮一下呢,您是有名的读书人,也负责向人解释宗教教义,您还接受过女皇的恩惠……您要是这么做,肯定会引起轰动,而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轰动。”
西比尔的语气非常认真,这位毛拉只好服从了,他沿街叫喊,按照预估的那样,很快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跟着他,然后这便形成了一支‘部队’,到了贝亚兹特街,一批爱国者和对艾谢女皇遭遇的同情者很快将他包围起来,强迫他离开大道,不得出现在兰德·兰恩将要经过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