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变前一天,即9月17日,德兰向辛克莱·迪尔蒂比上校透露了自己的阴谋。辛克莱·迪尔蒂比跟着德兰在罗曼一路征战,也曾参与在布里亚鲁利亚王国的战争,鲁滨逊·潘德森和兰德·兰恩两人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偏向,更不必说通过这近一个月对潘德森督政的了解,他更认为有兰德·兰恩的执政府将会更优秀,他承诺在第二日,督政卫队将会任由德兰差遣。
这天晚上,德兰应邀在司法部用餐,司法部就在白露宫,西比尔听格里姆肖说德兰在司法部的表现很是轻松,还当着许多官员的面演唱了数首革命歌曲。
德兰唱歌啊,总觉得是件难以想象的事。
这当然是演戏,只有西比尔知道德兰暗地里是有多紧张,谋划这样的政变,不比德兰从前谋划的那些军事行动要考虑的事情少,为了万无一失,各种情况下所有潜在的危险与细微之处都要考虑在内,虽然有她经手,但德兰总是要确认一遍的,而西比尔也就在这时候才清楚德兰往常打仗时的状态:那是非常烦人的一种的躁动。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嗯,大概就是,临近分娩的孕妇吧。
每当德兰周身散发出类似气息时,西比尔就让德兰坐到她身上,一只手揽住德兰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捏几下德兰后颈的那一小块皮肤,就像给猫顺毛那样再抚弄几下,直到德兰眯起双眼,伸展四肢,脸上露出那种心满意足的表情来。
因此,西比尔也难得感觉到自己的年纪是比德兰年长的,会有那种身为年长者才有的宽慰感。
有时候德兰感觉舒服了,还会像某些犬科动物那样扒拉她的衣服,蹭她的脸,要把她逗弄的咯咯发笑才会停。
西比尔觉得类似这类事她是做不来的,至少当前不行。
次数多了,她都快觉得德兰是故意的了。
到18日清晨6点钟,拉菲奇带着热扎雷来到西比尔最近购置的府邸,西比尔早就等在这里了,她没怎么睡,但精神还算饱满。
“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拉菲奇说,“应当为潘德森督政起草一份体面的辞呈,这件事想来想去,措辞要亲切有礼,逻辑不能让人挑出来错,还得有利于谈判,您做过外交部长,我觉得只有您来写才最适合。”
真的写了那么一封辞呈,潘德森就会甘心让出督政的宝座吗?西比尔从来不这么认为。
以她对潘德森的了解,潘德森是一定会抱权不放的,也就是说,如果不同样给潘德森一个执政的位置,无论发生,潘德森都不会辞职。
嗯,无论发生什么……想到这里,西比尔向拉菲奇做了个手势,进了一趟书房,从累牍的文件底下抽出来两封类似于信件的东西。
那是当初莱蒂齐娅将逮捕群岛公爵安德鲁·卡尔斯巴琴的命令交予她的同时给她的两封信。
一封是要在逮捕公爵之后,离开群岛之前交给群岛海军统领。
另一封是要在公爵拒绝上船后交给群岛海军统领。
但是因为种种变故,这两封信都没有交出去,而是留在她手中,之前一直都带在身上,在国王号出了那种事情后,这两封信也还是留了下来。
几乎是在登岛得知丰查利亚群岛海军全军覆没时她就打开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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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政变过程参考雾月十八日。
第116章只是这样还不够吗?
收好信,西比尔在拉菲奇和热扎雷的陪同下去元老院主持今天的特别会议。
今天的会议召开的特别早,这是在三级会议召开时政客们就习惯使用的小花招,你不能让议员们在通常的睡眠时间来到议会厅,或者推迟他们的吃饭时间来让他们留到结束,所以需要利用这些人的懒散,团结足够法案通过的议员在这些人缺席时通过。
西比尔既是作为计划主控人,也是作为观众出现在这里的,空缺的座位很多,戴着兜帽坐在后座,她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元老院需要通过两条法令,首先是任命兰德·兰恩为波尔维奥瓦特正规军和国民自卫军司令,严格来说,元老院没有权力如此任命,这项任命状属于战争部部长的职权范围,他只对督政府负责,但是拉菲奇主管军事,所以这条法令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也能使人信服。
第二条法令便是将两院迁往瓦舍龙宫,理由便如前文所述,部分来参会却没有被西比尔收买的元老院议员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表现出了反对倾向。
监察委员会主席在会议上大声疾呼:“如果我们放弃了首都,那不是直接向人们显示我们毫无信心吗?最危险的迹象已经显露出来了,我们伟大的共和国正在面临灭顶之灾,你们难道没看到吗?那里是悬崖啊,还往那里跑,作为人民的代表,你们会将人民带到哪里去呀,肯定是堕落到地狱!你们还来得及采取避免此种灾难的行动,只需要片刻,片刻就好,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如果你们坐失良机,共和国将会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