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国干涉军已经有一支部队越过了迪里诺里尔边界,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拿下了杜尔库卡特和普拉格斯,越过了多维阿古斯地区,进入科纳昆蒂亚,威胁着波尔维奥瓦特。
不管是正规军还是国民自卫军,都没有起到保卫的作用,哪怕是看起来在保卫。将军一旦被认为指挥不力都会以通敌嫌疑被送上断头台。整个国家在这种情况下已经瘫痪了,首都波尔维奥瓦特的国民议会在忙于屠戮保王党和教士以及其他所有持不同政见者,无法全力以赴来组织一场像样的保卫战。
她还注意到,因为不断的骚乱和战争,通往首都的运输中断,波尔维奥瓦特的面包出现了短缺问题,考虑到报纸的延迟性,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具体发展成了什么样。
将看完的报纸折叠好放到一边,她发现一直负责她安全工作的格里姆肖正在看着她。
在之前的战争中,格里姆肖如果没有申请护卫,应该是能够立下不少战功,而不需要同和几个同伴分享那几乎是唾手可得的功劳。
……虽然是抱着升官的期望,结果在战后论功行赏时,格里姆肖也才勉强得到了中士的军衔。西比尔自认为不会让自己轻易陷入危险之中,所以给她做护卫是很难立下什么大功的,但就算这样,格里姆肖在战后也没有申请归队。
西比尔当然不会劝别人另谋高就,不过,这两天她却感觉她的这名中士心情不是很好。
而这种心情不好,似乎是因为战争的事,毕竟现在不管是哪里都在传嘛,想不关注都难。以她对格里姆肖的了解,这即将要发起的战争是被对方认为是侵略性质的了。
侵略战争,是非正义的战争。
格里姆肖骨子里是非常不赞同这样的战争的。
“您该劝劝那位小姐的。”在一开始知晓德兰的真实身份时,格里姆肖还因此消沉了很久,但到了现在,他已经很好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还是以小姐称呼德兰,在西比尔吃早餐这会儿,整个餐室还很空旷,他胆子也就大了许多,“我们才结束了一场战争,还没办法再陷入另外一场战争中去。”
“您为何认为我能够劝她?”西比尔却是这么回答,不用斯卡龙翻译,耳濡目染之下,她的丰查利亚语已经能够满足日常的一些谈话了。
格里姆肖愣了一下:“您难道不能吗?”
“那么,我换个问法。”西比尔想了想后才说,“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要去劝她?”
“多此一举?”
“我想我们的卡尔斯巴琴小姐还不是个白痴,不会因为海盗或者普里亚库让我们陷入一场世界大战。”
西比尔这种玩笑式的说法立即像是一颗定心丸那样让格里姆肖放下了心。但她到底是没有正面回答。
在第二天,西比尔接到德兰的通知,要上索不拉城国民自卫军的统帅部参加一次会议。
所有国民自卫军和正规军的长官以及炮兵相应级别的军官都被德兰召来。
会议更准确地该说是德兰对军队领导们的讲话,是在一间收缴来的一个贵族城堡中举行的。从前几次西比尔参加会议的经验可知,和安德鲁公爵的军事会议不同,德兰不喜欢拿着厚厚的一叠纸长篇大论,她习惯座谈,通常扮演的是主持人这样的角色和受访者以聊天的形式进行讨论。
但这场会议来的不仅仅是军队领导,西比尔的到来并不是个例外,新任省长法布尔·奥马拉先于她出现在会场上。
法布尔的打扮非常令人诧异,西比尔以为她参加的这场会议该是严肃的,但法布尔穿的就像是来参加什么舞会。上半身是白色衬衣套绿色无袖的外套,下身是灰色短裤和灰丝袜,紧绷式的衣装让这位新省长的大肚子衬托的非常显眼。
看样子,法布尔在省长这个职位上已经自暴自弃了。
西比尔听到波佐和身边的阿默兰用足够大的声音说:“这个胖子是要来当我们的‘大厅保安’吗?”
和法布尔一起的,西比尔看到了一个很是面熟的人:朱塞佩·拉布莱。
这个许久不曾谋面的年轻人目前正在省政府秘书处工作,这次随同参加会议主要是做速记工作。
西比尔很快就发觉这次会议和以往参加的不同了,一改座谈形式,全然变成了训话。德兰在她的讲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大致如下:
绝对下定了决心,要彻底解决普里亚库港问题,即使引发一场战争也在所不惜。面对丰查利亚军队正在实施的、尚在保密之中的‘解放’计划,即使碎骨萨拉德屈膝称臣,也绝不排除以和平方式予以解决。
德兰坚信,卡弗兰人最终不会对丰查利亚诉诸武力,特别详细地解释了这一观点的理由,其主要论据是罗曼和卡弗兰联军正在陆上取得节节胜利,为了取得更大的战果,不会把军队浪费在别的地方;卡弗兰人要想对普里亚库进行卓尔有效的帮助,就必须对丰查利亚群岛发动一场登陆战争,双方会因此付出巨大的流血牺牲,卡弗兰人绝不可能甘愿冒这一风险;外交形势,尤其是赛里木的海盗舰队在过去劫掠过的那些国家,极大地限制了现存的这些海盗的行动自由;普里亚库本身对卡弗兰人统治的不满;最后是海盗在卡弗兰国内的地位,毕竟不是正式的海军舰队,不管是皇帝还是民众,都有足够理由在更大的利益前和碎骨萨拉德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