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昨晚简越过得很潦草,素来爱干净的一个人,一件T恤随意扔在沙发,她的牛仔裤也搭在上面,茶几上是喝了一半的冲剂,早就凉了。
林筝墨大致收捡了一下,把简越安顿在沙发上。
环顾四周,找到药箱,一些基本的退烧药也是有准备的。
我给她上个药就走——林筝墨心想。
狭窄的沙发躺了个简越,空间占用一半。阳台的日光照耀进来,刺得眼睛滚烫,林筝墨又去把窗帘阖上,屋内变得阴凉,才又规规矩矩坐在简越身旁。
林筝墨以前其实很少观察简越,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觉得那样看一个同事很奇怪。
她不是觉得简越不漂亮,而是太漂亮,所以这样的肆无忌惮显得很诡异。
可现在——
眼神无意识往那张脸上飘,她曾经对这张脸有无数幻想,在一百万个思恋蔓延的深夜,早就对这个瞬间模拟过太多遍。
如今简越就躺在她面前,完美得就像试卷的标准答案,怎么填都是一百分。
林筝墨看得恍惚,发怔,思绪又飘到昨天。昨晚是她把她扔下,让她淋了雨又失眠,才变成今天这样的。
不能算强加因果,事实如此。
半夜还醉酒打电话凶她,她一句话不说,默默听着。她怎么就不懂反驳两句?好让林筝墨现在心里好受一些。
林筝墨看着简越,嘴唇苍白如纸,唇瓣有细微的,渺小的纹路,鼻梁尖而上挺。
没忍住,伸出手轻轻去碰简越的鼻尖,软骨绵绵的,像一个按钮。
我再戳两下就走——林筝墨自我说服。
她戳了,指腹向下滑动,又落在简越的嘴唇上,像一个赌了又赌的顽徒。
两瓣嘴唇之间有一个微型沟壑,手指碰上去时,像小孩儿坐滑滑梯,乐此不疲。
被来回触碰的人感受到点什么,迷迷糊糊快要醒来。
*
有人在摸我吗?——那时简越还睁不开眼,但感觉已经回温,渐渐有了意识和知觉。
她闻到林筝墨的气味了。
是一个梦吧?
可是触觉好明显。
刚开始嘴唇好痒,下巴好痒,下巴痒了一会儿,嗯,大概几秒,忽然脖子也痒起来。从左边到右边,那根手指,把脖子区域的皮肤好好欣赏了一遍。
简越想发出一点声音,但她没力气。
世界是下坠的,迷幻的,身体却是敏感的。
脖子区域陷落了!
转而进攻到锁骨两块凸起的骨头。
那两块骨头连接着简越的敏感神经,那人的指腹触碰一次,简越颅内的海浪就荡漾一次,荡漾着荡漾着,荡漾到额头的退烧贴上,连冰冷也烧得烫热了。
是梦吗?
世界上有这样真实的梦吗?
忽然之间,那种触摸停止了。简越心头倏然一空,可很快,又有另一种气味逼临而来。
洗发水。
绝对是洗发水的味道。
清透无花果?
好好闻。
发丝轻轻摩挲着简越的耳朵,热气贴在脸颊上,一呼一吸,是呼吸。
有一个人正在靠近她,目的地是左边脸颊,那个人靠近之后,在一定的距离停下,现在保持不动,应该是在凝视她。
简越能感觉到,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来。
下一秒——
简越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忽然被小虫子啄了一下。
一种胆小又蠢蠢欲动的虫子。
一下。
也在简越的心尖尖跳动一下。
沙发的海绵弹起,有人起身,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慌张而惊恐。
啪嗒——
有人出门了。
用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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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林筝墨:今天就摸到这里,告辞[彩虹屁]
简越:再往下摸一点也没关系的[彩虹屁]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小虫侦破日记!
第三十一章
林筝墨觉得自己是个满腹色欲的无耻之徒。
有时候人还是自己骂自己骂得狠些。
亲吻过后的温度还在, 牵连着心脏狂跳。
楼梯间正进行着一项鸵鸟逃跑计划,她吓得连续三次一步两阶梯,前脚追着右脚飞,稀里糊涂冲下去。
临到三楼, 扶着栏杆忽然停下来。
突然想起还没喂简越吃药。
又跑上四楼, 停下。
不行!
回去那多尴尬!
接着又下三楼, 停下。
不能走!
不喂药她烧傻了怎么办?
又上楼。
不行!
她倒是吃了药。
自己得疯了!
林筝墨上上下下好几个回合,得亏楼梯间没有监控, 不然全校都得看她跑马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