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家的事,还没有和我妈说。”
简越过去与她一同坐在凳子上,“那你打算说吗?”
“不想说。”林筝墨有些感慨:“其实我住那个公寓,他们几乎也不会去看我的,多数是我每周回家。所以搬家的事,只要我不说,他们也不会知道。”
“那你会不会觉得奇怪?”简越忽然问她。
“什么奇怪?”林筝墨茫然。
“和我在一起的这种生活方式。”
“你是说以后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这样生活,对吗?”林筝墨心中早有答案,但她想听听简越的想法,“你呢?”
简越倒是坦然:“我接受,早就做好准备了。”
“我和你一样。”
诚然,这样的关系,固然有瑕疵。她们是同事,是上下级,身份还是老师,还是两个女人,不论拎出哪一条,都能被世俗抵制,没有强大的内心一定走不到最后。但两个人都有默契的魄力,就像简越说的,如果我们不去试一试,是不会知道结果的,而如果我和你没有结果,那将是最大的遗憾。
“啊——就不去想这些了。”林筝墨忽然往简越怀里靠,“反正,反正我终于搬进来了。”
终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溜进来,在楼道看到别的老师就尴尬,现在可以大大方方进,大大方方出。
简越何尝不是十足的开心,她等这一天真的很久了。
阳光正好,气氛正浓,两人视线撞进彼此的瞳仁里,忽然情难自禁,简越靠近一些,林筝墨配合地闭上了眼……
她在等简越吻她。
无人察觉的地方,大门虚掩着……
*
今天是张老师大喜的日子,在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过后,她终于耳根子清净了。
离婚协议书,是上天送给张老师最棒的礼物。忽然觉得鸟语花香,气象清肃,看什么都顺眼,心情飘飘。
喜悦实在无处释放,忽的想起曾经唯一给自己打过气的人:最温柔最善良的小林。
张老师正思索着,与几位强壮的“拉拉”擦肩而过,拉拉是什么?张老师定睛一看,哦,漏了一个字,是货拉拉。
搬家师傅?
有人搬家?
噢今天小林搬家!!!
势必是要去凑凑热闹的。
登时,张老师的小腿肚发生了一种奇异的痉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驱使着她,脑袋里忽然有一个想法:马上去和小林嗨皮一下。
她住七单元,简越住一单元,两栋楼隔着十万八千里远,张老师在左转的时候果断选择了右转。
途中给林筝墨发消息:【小林你在不在!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林筝墨没回。
张老师心想,该是在忙着打扫卫生。
张老师上楼的时候走得慢,一边上楼一边给姐妹群发消息:【再也不伺候死老头儿了,我解放了。】
说来也怪,离婚的时候都说别离,真离了又全说恭喜恭喜。
【打麻将打不打?】
【打打打!】
【唱歌唱不唱?】
【唱唱唱。】
一路聊到六楼,张老师驻足,眯眼往七楼一看,发现林筝墨大门掩着。张老师也没多想,小腿一迈,直往上走,临到门前大嗓子一拉:“小林正收拾呢!!!”
那时简越和林筝墨吻得正火热,林筝墨跨坐在简越大腿上,两人如胶似漆贴在一起。
于是,张老师看到了——
被吻得情迷意乱衣领松垮着脖子上全是吻痕且一脸潮红的林筝墨。
以及,
头发被抓得凌乱吃得很饱且红润的嘴唇上还有晶莹唾液的简主任。
晴天霹雳。
尼爸的。
张老师脑袋轰的一下,扶着门把手都差点没站稳,老骨头咔的一声抵在门上,可能最近钙片吃少了,自然是受不得此等冲击。
她深吸一口气,不够,再吸,吸吸吸,够呛。
我的速效救心丸呢?
屋里,林筝墨和简越已经到了石化的地步,她俩直接吓傻了,像两座雕像居然没有立马分开,大概也明白事已至此,再无回天之力。
全员宕机!
大概过了几秒钟,对三人来说应该是一百万个世纪。林筝墨从简越身上下来,别了一下耳边的发,回头去看张老师:
“张老师?您?”
张老师张了嘴,嘴巴是一个大大的口,那个口的形态持续了半天,食指在空气中点点点,可愣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老年主机卡死了。
谁来救救她。
沉默像刀,在三人的身体上划来划去,划来划去。
“我眼睛进沙子了,让简主任给吹。”林筝墨硬着头皮说:“正巧您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