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机第一时间选择了逃逸,警署封锁了半山公路,一直排查到第二天下午,确认肇事司机已经逃离了半山后,才解除封锁带,后续发出了通缉令,正在全城追捕。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妈也不去董事会,医院倒是来了几回,她真是……算了,我不说了,这么多年了,这孩子什么性子,我早就看清了。”
说到何婉若,汪千淳眼底掠过些许难言情绪,又是一声叹息。
“到底不是我的孩子,我又不能把她抱过来养,现在变成这幅性子,还是你受苦了。”
“她确实不像是妈妈,”靳意竹感叹了一句,不愿意多说什么,“董事会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靳盛华来过,他倒是大胆,以为抓不到那几个肇事司机,他就高枕无忧了么?”
汪千淳半生优雅,讲话向来体面,说起靳盛华的事情时,也免不了多几分刻薄,怒意从声音里溢出来,实在是难以隐藏。
“我们冻结了他的股权,他和何婉若在走离婚程序,本就该从狮心全面卸任,他难道还真以为狮心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在狮心安了不少人,大概是打算从下至上,倒逼董事会承认他有独立股权,”靳意竹沉吟片刻,“我的车祸真的查不到他头上?他手脚这么干净?”
“现在没有进展,董事会倒是有向警署施压,但这种事情,逼警署拿个方案出来也没用。”
汪千淳在半山上住了多年,各家权力交接的时候,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警署轰轰烈烈的查上一阵,不了了之的也有很多。
“他们常说血浓于水,一家人之间,不能有那么多计较,很多时候警署刚查出眉目,他们自己便私下谈好了和解,你不会有这种想法吧?”
汪千淳审视的眼神落在靳意竹身上,靳意竹穿一身病号服,蓝白条纹棉布质地,长发挽成低马尾,虽然是一派随意的模样,但在汪千淳凌厉的视线里,仍旧丝毫不落下风。
“您说笑了,我看上去有那么善良?”
靳意竹冷笑了一声,她知道汪千淳见多了半山上的奇事,只是多问一句,语气和缓下来。
“那几个人可能被他送走了,不知道在东南亚什么地方,要找到他们很难了,我下午约了律师过来,跟他们谈谈这件事。”
汪千淳问:“你打算怎么办?”
“人可以送走,痕迹可以送走吗?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了,总会留痕的。”
靳意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闲聊,甚至带上一点笑意。
“没把我撞死,真是算他倒霉了。”
汪千淳看着她,光洁漂亮的一张脸,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还隐隐带着张璀晚的影子,昭示着血脉的相似,性格却与张璀晚和何婉若截然不同。
时代……确实是在不断向前。
“你心里有成算,我就不插手了,警署那边的进度,董事会会多帮你问问。”
汪千淳见时间差不多,又聊几句家常,问过她和魏舒榆的身体状况,叮嘱她们要多注意休息,早日恢复,这才拎起包包,准备告辞。
“下午要去趟公司,我先回去了,小榆的检查还没结束吗?”
“快了,今天比平时晚一点,”靳意竹看一眼时间,有点担心起来,“我问问护士,您要不再等等,见了她再走?”
“我过两天再来吧,”汪千淳笑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魏舒榆正好进来,听见汪千淳的话,脸颊上顿时飞起一点红。
“汪奶奶……”
她腿上的撕裂伤还没好完全,是被护士用轮椅推过来的,一想到护士也听见了汪千淳说的话,魏舒榆脸上就愈发的烫。
“你要回去了吗?我才刚回来。”
最近这两周,汪千淳常常过来,靳意竹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是汪千淳一直在安慰她,告诉她不会有事的,让她那颗焦灼恐惧的心得到一丝安宁。
和汪千淳待在一起的时候,魏舒榆经常想到自己的奶奶,在奶奶还清醒的时候,也常常这样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害怕,没关系,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知道汪千淳今天过来,她在检查的时候都多了几分焦急,一心想着要快点结束,没想到还是没赶上。
汪千淳事情很多,除了汪家自己的事,现在还要帮靳意竹盯着狮心的董事会,她说了要走,就是真的有事,魏舒榆也不好留。
“下午有点事,过两天再来看你们。”
汪千淳对她摆摆手,戴上帽子,离开了病房。
“多休息休息,出了这么大的事,给自己放个假,不要惦记着公司那些事了。”
汪千淳走后,护士也跟着告辞,病房里只剩下魏舒榆和靳意竹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