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这睡吗?”
“这样睡觉会腰疼的,”靳意竹在她的耳垂上亲一下,“一小会,马上就能到家。”
魏舒榆不情不愿的起来,跟她一起回家,站在电梯里时,唇角都是向下的,看起来很不爽的表情,靳意竹却忍不住想笑。
“怎么困成这样呀,早知道不叫你出去了。”
魏舒榆面无表情的回答:“累的。”
靳意竹又笑了一声:“那是我的错了。”
她捏捏魏舒榆的手心,被一种淡淡的甜意包围。
以前的魏舒榆是不会这样跟她说话的,更不会在她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在还是“金丝雀”的那三年里,魏舒榆在她的面前,是不会生气也不会难过,永远保持着温柔和笑容的完美“朋友”。
不动声色的包容着她的所有事,也藏起自己所有的感情,不向她做任何要求。
直至魏舒榆向她告白的那天。
火焰一般的枫叶中,魏舒榆的告白完全称不上温柔,甚至带着怒意,但在那一刻,她被那种浓烈的感情击中,无可救药的坠入了属于魏舒榆的世界。
电梯里,白炽灯亮得惊人,将四周的镜子映得太明晰。
魏舒榆站了一会儿,稍微清醒一点,问她:“在笑什么?”
“笑你可爱,”靳意竹说,“到了,要不要先洗澡?”
魏舒榆沉默几秒,语气里带着点困惑:“我先洗吗?”
“嗯?”靳意竹反应过来,“是想一起洗吗?”
“……我没说我想。”
魏舒榆也反应过来了,脸上一热,红晕立马泛上来。
她把外套甩在椅背上,转身进了浴室。
“不许进来。”
靳意竹没进来,但笑声散在门口,格外清楚。
魏舒榆打开花洒,水流声哗啦哗啦,还是没能盖过她的笑声。
“靳意竹,你再笑,今晚睡客房。”
浴室里传来她的声音,靳意竹笑得更放肆一点,好声好气的告诉她:
“魏舒榆,这个房子没有客房。”
靳意竹在中环的公寓,是彻头彻尾的大平层。
客厅宽敞,沙发摆在正中央,旁边是一整面落地窗,可以俯瞰中环。
窗外是城市最繁华的心脏,万家灯火连成线,像是一张无边的金网,罩住了整座不眠之城。霓虹从不同方向照来,楼宇的轮廓被拉长又压扁,在玻璃幕墙间来回折射,冷色调占据了大半个天空,看上去像一场永远不会停下来的展览。偶尔有直升机掠过,声音低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回音。
落地窗另一边,客厅里只开着一盏立灯,黄光从米白色灯罩里漏出来,照在沙发一角,像个柔软的结界,把夜的凉意尽数隔绝。
靳意竹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中环夜景虽然绚丽夺目,但早已看得麻木,不再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变成一段细微的白噪音,将整个客厅染上宁静的氛围。
靳意竹的思绪飘散开来,渐渐飘得很远。明天不是工作日,她不用去公司,但最近靳盛华虽然没有在公司出现,但是小动作不断,比他在公司搅混水更令人觉得烦。
加上何婉若的事情还没解决,明天要去半山一趟。
真烦……事情太多。
她倒不是觉得疲惫,只是想到很久没有和魏舒榆出去约会,多少有些不爽。
去海边散步,窝在家里喝咖啡、看电视机,再顺理成章的做些什么,在靳意竹看来不叫做约会,而是生活的一部分。
她想跟魏舒榆去游乐场,一起吃冰淇淋,买爆米花看电影,在过山车上尖叫,去做一点和平时不一样的事情。
“我洗完了……在想什么?”
魏舒榆裹着浴袍出来,看她坐在客厅,眉头微微皱着,像是遇见了什么难题,不由得放低了声音。
“有什么麻烦事吗?”
“没,只是忽然想到我们居然没怎么出去玩过。”
靳意竹站起来,满脸都是懊恼,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
“太奇怪了,我这么爱玩的人,我们居然没怎么出去玩过。”
她一连重复两遍,成功的把魏舒榆逗笑了。
“因为你太忙了。”
魏舒榆站在浴室门口,掰着手指数道: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不是每天都在出去玩?这两年比较忙嘛。”
靳意竹将卸妆膏涂在脸上,慢慢推开,凌厉眉眼变得柔和几分。
片刻后,她冲掉脸上泡沫,问魏舒榆:“要看我洗澡吗?”
“……”魏舒榆被她吓了一跳,“忽然一下在说什么啊?!”
浴室暖黄的灯光下,靳意竹笑得格外放肆。
魏舒榆被她笑得不好意思,想把浴室门关上,又觉得欲盖弥彰,一时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