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照亮与整洁的屋内格格不入的满地青苹果,也照亮妹妹那和秦桢如出一辙震惊的神情。
但温致礼这次没有再心不在焉地笑笑,随口解释只是喜欢吃。
她转过身,用暗色的眼睛装下同样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妹妹。
“你知道妈妈给予我的第一样东西是什么吗?”
她挑起照样格格不入的话题。
温言当然只能木讷点头。
“是一颗未熟的青苹果。”
“然后才是爱和物质,才是你。”
温言不明白姐姐想说什么,她盯着姐姐脸上一小块被昏光模糊了边界的皮肤,好像那里写着答案。
“妈妈当时叮嘱我,那个青苹果暂时还不能吃。”
“我没有忍住。”
“对你,我也没有忍住。”
温致礼低哑的声音穿过昏沉又黏腻的光线,直直地落进温言的耳朵里。
……
温言好像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我没有那么好,言言。承诺的事情也做不到,总让你失望。”
温致礼用平静得决绝的目光,望着她。
……
温致礼生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柔和的眼睛。
你看着她的眼睛,像在看一场墨色的烟雨。
朦胧而飘渺。
……
姐姐,为什么你眼里的雾总散不尽?
……
温言直接迈开了脚步。
破开她的平静,破开她的惶恐,破开她与生俱来的瞻前顾后,踌躇不定。
在青色的阴影里,她们相拥。
“胡说,你承诺我的明明都做到了。”
那滴心疼还是溢了出来。
温致礼还没懂妹妹的意思,指尖先下意识为她拂去那滴酸软的泪水。
“那封信和那张画是你故意放在桌上的,是不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进你房间我可从来没见到过。”
闻言,温致礼的神色里连一丝惊讶都没闪过,算是默认了。
“爸妈看了你的信才让我来找你的。”
“你答应和我一起面对爸爸妈妈,你做到了。”
更多的泪水从妹妹眼中涌出,连绵不断,洇进这场仁慈的静谧。
“你是最好最好的姐姐。”
“跟我回家,好不好?姐姐。”
“还有个一起面对未来的承诺需要你兑现。”
全世界都只剩下这双为她流泪的眼睛。
……
温致礼怎么能说不好?
听见姐姐应好的那一刻,温言有些委屈地又将哭红的眼埋进对方的颈窝里。
温致礼像从前一样顺着她的后背,无奈地轻笑。
“不是说好么?怎么还哭呢。”
温言撇撇嘴又吸吸鼻子。
“如果我才是姐姐就好了。”
……
如果我是姐姐——
让我像你引导我一样,教你说话走路,教你学习。
让我像你保护我一样,在你害怕时将你护在身后,再安抚你毫不犹豫就向我袒露的难过和脆弱。
让我抱着小小的你,告诉你别怕,我在这里。
我会像你一样可靠而温柔,而你,你可以像我一样享受有恃无恐的童年。
我会让你像我一样,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我会小心翼翼地爱着你。
像你爱我一样。
……
温致礼哪知道她想的这些。
她只又轻轻拍拍妹妹的脊背,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傻瓜,那可不行。”
“再来一次,我还要当姐姐的。”
温言再也忍不住了。
她吻上那张久违的唇。
性使人愉悦。
而当性里参杂了爱,思念,心疼,和压抑许久的渴望时,性使人疯狂。
她们一直做一直做,做到小腹都泛出隐痛。
温言今晚蛮横地霸占了主导权,越欢愉,越兴奋,她越忍不住地想——为什么?
姐姐,为什么你连在这种时候都能保持矜持呢?
好像永远都不会像自己一样又哭又叫又抓又咬的,从来都捏着一点点枕头,轻轻地叹息和低吟。
有想念我吗?
想我的时候也这样矜持吗?
有像我想你一样,抑制不住自己的渴望吗?
温言恶劣地想倒弄碎她的矜持,执拗着想看她因自己而失控。
她抓着姐姐背过身去在床上趴好,一边动作一边俯身去吻姐姐因过瘦而凹陷的腰窝。
当几滴滚烫的泪落在脊背时,温致礼压抑不住的喘息穿透过枕头,融化在夜里。
“姐姐,别离开我,好不好?说话啊,可不可以?”
“别离开我,求求你,别再离开我……”
又有几滴泪陆续落下,顺着她的脊线流动,汇聚在腰谷的最低点。
灼得温致礼止不住发颤。
她强忍着意识混乱堪堪支起一点身体。
腰上烫人的泪一直流到腿根。
手胡乱向后伸了伸,触碰到一个又湿又软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