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仙长?”青雅脚下一顿,目露诧异,“原、原来是你啊……”
她没想到早早就在门外等她的会是月如水,一时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月如水见青雅见到她后的神情从喜悦转为其他,眼睛轻轻一眨,接着垂下了眼睫,“青雅姑娘见到我不高兴吗?”
她问青雅,语气听着有些失落,整个人也在说完话后,又后退一步,站回阴影里,只留给青雅一个瘦削、好似受到了伤害的落寞身影。
让青雅顿时觉得她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给揪紧了。
“不是。”青雅连忙摆手,她试图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说,苦恼抓了抓衣裙,随后深吸一口气,主动上前,抓住了月如水袖角,道:“月仙长,我没有不高兴。”
她轻抿了下唇,“我只是见小殿下,还有朝雪不在,有些奇怪。”
她安慰人的本事向来不高明。
所以她也不知道月如水有没有信她的话,只无声抓着人的衣袖,等待月如水的回应。
“她们进宫了。”而月如水也没有让青雅等太久,便给了青雅回答。
给完,作为报酬,她轻轻拉住了青雅的手,青雅愣了愣,但没有立马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在短暂的纠结过后,小心回握住了月如水的一根手指。
她不想再让月如水伤心,所以月如水想牵手的话,便给人牵吧,反正又不会掉块肉。
“她们是晚上入宫的吗?”和月如水牵住手,青雅不自觉地跟着人脚步,慢慢朝繁华的街道走。
渐渐地,一盏盏颜色各异的花灯在路边出现,暖黄色的柔光打落,她们的影子落在地上,相依在一起,就同身畔经过的无数对爱侣一样。
“是。”月如水偏首垂眸,视线从她和青雅的影子上划过,然后慢慢抬起眼,所有目光都在青雅一个人身上,“宣铃说,灯会时,宫中戒备不严,她想趁此去看看,就带上了朝雪。”
朝雪虽然嘴碎,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因此青雅听月如水这么说,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道:“是该带上。宫里守卫这么多,她们偷溜进去,有朝雪在,小殿下也算多重保障。”
……
……
“你带我入宫是不是因为吃醋了?”而某雪本人单手撑头,在青雅和月如水看花灯时,正同宣铃趴在一座殿宇的房顶上,“是不是我单独约小青雅,叫你不高兴了?”
朝雪脑袋疯狂往宣铃脸上凑,同时,嘴里欠欠得骚扰宣铃。
宣铃听了两耳,果断给人脑门上一锤,朝雪骤然吃痛,捂着嘴,戴上痛苦面具,无声嗷嗷了两下,老实了。
“我带你入宫才不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宣铃掀开身下一片房瓦,在视线往下落时,同朝雪道:“只不过是月如水说,要我将你带远些,才答应给我一张替身符丢别院里,我才将你顺手带过来的。”
宣铃解释,说着,视线锁定殿宇中一个躺在床榻上的病弱女人。
女人面色惨白,微乱的头发随意散在脸颊上,正阖眸轻声睡着。
“嘁。那些修士一个个的果然有八百个心眼。”朝雪听宣铃带她是月如水的意思,轻嗤。
宣铃听见,余光瞥了眼朝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道:“是人家心眼多,还是你缺心眼,你没点数?”
宣铃无语吐槽:“人家一对去灯会看花灯,你跟着去做什么?横插一脚,顺便碍人家眼?”
“我就要碍她月如水的眼!”朝雪气呼呼瘪嘴,然后小声嘀咕:“谁让她天天带你下那破棋,还不让你理我的……”
宣铃:“……”
宣铃:“她没让我不理你。”
朝雪:“可她带你下棋了。”
宣铃:“那我下回和你下?”
朝雪:“……那还是算了。”
她轻咳一声,躲开宣铃视线,对自己很有数道:“我还是喜欢和青雅下的那种棋。”
宣铃闻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后视线又落回了房瓦下那个躺在床榻上的女人身上。
“她就是大骊皇帝?”朝雪凑到宣铃边上看。
宣铃嗯了声。
朝雪感慨:“美人老了,果然还是美人。”
宣铃:“嗯?”
她幽幽望了眼朝雪。
朝雪自觉捂嘴,乖巧用术法隐匿二人的存在。
“你不去看看她吗?”片刻,朝雪没忍住,还是张了口,“我有法子让她看不见你。”
朝雪多少明白宣铃的心。
可宣铃却摇了摇道:“不去。”
她态度坚决。
朝雪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人一鬼趴在房顶上喂蚊子,约莫半个时辰后,殿宇内又进来了一个人。
她这回没穿她那一身冷冰冰的玄甲,而是穿了一身墨蓝色的袍衫,整个人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