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急匆匆抱着小宣铃离开院落。
小宣铃朝俊秀女人喊:“母亲!”
女人却不回头看她,径直便朝站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的女人走去。
“铃儿。”小宣铃挣脱侍女时,听见她的母亲这般唤阿娘:“你是真不喜欢那孩子吗?如果是,要不我将她送去别院?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碍你的眼了。”
俊秀女人试图用送走小宣铃的方式讨自己的妻子开心。
熟料,妻子却道:“你也碍我眼,所以将她送走时,你可以同她一道走。”
一句话,直直刺进俊秀女人耳中。
女人却像是听多了类似的话,一点也不恼,从妻子身后环抱住她,唇贴在对方耳畔,呵气如兰:“不行。我可不走。我可是对你发过誓的,我要永远缠着你,就算做鬼,我也要缠着你,生生世世,我永远也不会和你分开。”
她像是在对妻子许诺一个至死不渝的誓言。
可比起誓言,妻子更觉得这是一个诅咒,永远也摆脱不了的诅咒。
“恶心……”妻子推开了她,眼中恨意不加丝毫掩饰,“你,还有她,你们一样恶心!恶心至极!”
满是愤怒的言语砸在俊秀女人头上,也砸在了小宣铃头上。
小宣铃远远望着她的阿娘。
她的阿娘朝她投来了一个满是憎恶的眼神。
“我恨你……”
“我恨你们!”
……
……
“唰——”
宣铃从梦中惊醒。
后背一片濡湿,汗水打湿了她的衣裙。
她茫然坐在干草堆上,好一阵,方才醒过神来。
“月如水……”宣铃看向一旁静静朝她投来视线的女修,呼吸沉重,“我要去盛安。”
第 9 章
大口吃着碗里的馄饨,青雅吃了整整两碗,方才放下勺子,惬意得整个人往后倒。
终于吃饱了。
饿了一晚上,青雅捧着填满的肚子,终于感觉自己还活着。
唯一的遗憾是,这次同她一张桌子吃馄饨的人都不一样了。
淑雅她们全都死在那场屠杀中,尸骨无存,仅在青雅的生命中停留了片刻,便匆匆离去。
难受又无可奈何,只能像从前一样,选择接受。
“青雅。”就在青雅想着淑雅她们时,宣铃倏然开口,拉回了她的思绪,“你走吧。”
宣铃离开别院时,什么也没带,只腰间一个小巧的储物袋里,有宣宁从前为她准备的钱财,还有一些保命的东西。
“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是回家的盘缠。”宣铃从她的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推给青雅。
青雅目光落到那钱袋上,很快又移开,摇头,“小殿下,我不要。”
她将钱袋推还给宣铃,“而且……我也不缺这些身外之物。”
青雅腰间,还有衣裙两边的宽袖子里,都藏了好几锭金子。
金子是淑雅她们之前给她的。
她们说,这是她们提前给青雅的新年红包。
青雅本还想用这红包请她们吃饭,逛街,只可惜没机会了。
“缺不缺,你都拿着。”宣铃没有给青雅拒绝的机会,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又掏出一个小储物袋,将钱袋装进去,封好,让其只能由青雅打开。
宣铃:“这钱是你在别院多月的月俸。如今别院也没了,你也该走了。”
宣铃将储物袋系在青雅腰间,想让她自行离开。
可青雅不想走,她要跟着宣铃。
“小殿下,我不走,我要跟着你。”青雅掐了把自己大腿,一回生二回熟,泪眼蒙蒙望着宣铃,哭诉道:“只有你能保护我了……”
她滚到宣铃身上,抱住人的腰,就开始飙戏:“我先前已将那恶鬼卖了,如今若是一个人走,必会遭她报复的。”
青雅给朝雪扣锅,但这口锅扣得其实也不错。
青雅先前的确已经将朝雪的存在出卖,所以对方若是报复,也无可厚非。
“恶鬼?”宣铃闻言皱起眉,先前可没听青雅提起过这个。
“嗯。恶鬼。”青雅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将朝雪怎么把她提溜到房顶,又是怎么威胁她的事通通吐了个干净,末了还道:“她应该怕太阳,因为太阳一出来,她就变成一团灰气消失,和云霓特别像。”
青雅给朝雪下了结论,下完,她感觉脖子有点凉凉的。
于是默默往自己后脖子上贴了张辟邪符,塞进衣领里。
“既如此……”宣铃轻叹了声气,“便随我走吧。只是有一点,你需明白,你跟着我走,未必会比你一个人走安全,”
“没事。”青雅道:“有小殿下在,我去哪儿都不怕。”
青雅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宣铃被她感染,浅浅笑了下,随后结账,同青雅,还有月如水一道去了附近最大的码头,买了三张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