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相信她说的瞎话了?但杜惜晴又觉得他表情有些古怪。
杜惜晴:“大人请说。”
他一手搭在腰间的刀把,两指按压在鞘身,面上笑意更深。
“你这夫君胆子大得狠,私下卖盐便算了,竟还与一些姓谢的人做生意。”
杜惜晴一顿。
背上炸起一层冷汗。
谢?
她忽地记起当今圣上也是姓谢。
先前被这谢大人砍人惊着了,杜惜晴脑中一片浆糊,都没能想太多。
看来,这次是善不了了。
杜惜晴心中叹气。
哎呀,死鬼啊死鬼。
杜惜晴垂目,看着地上那血迹斑斑的白布。
你也骗了我啊。
做些私盐买卖怎会牵扯到这些王公贵族?
得再想些法子,也不知这谢大人是何来头。
正思索着,杜惜晴愣住。
谢?
杜惜晴抬头望向面前的谢大人。
“大人……您也姓谢。”
只见谢大人垂目,脑袋略微低垂,终是给了她一个直面的眼神。
这副模样,杜惜晴在那些逗猫的达官贵人身上见过。
就似看到猫儿扒拉圆球般。
谢大人忽地一笑。
“夫人聪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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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这男人……
杜惜晴侧了下脸,避开他的视线。
她深吸几口气,平复心绪。
遇事最忌慌乱。
杜惜晴只能强令自己去想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悄悄藏起发抖的手。
徐二……
对,徐二在外做生意。
徐二做生意,总是东奔西跑,杜惜晴偶尔跟着见过一些大人物。
虽说这些大人物明里暗里都不太瞧得起人,可都会披着一层皮,装模做样一番。
这位谢大人,却是装都不装。
恐怕身份地位……很高。
而且……
杜惜晴余光向下瞟,她不敢抬头,怕动作太大,只匆匆往谢大人身后一扫。
几双军靴映入眼帘。
他带了兵。
杜惜晴倒吸一口凉气。
她经历过饥荒与战乱,实在清楚这有兵和没兵,区别极大。
这样一来,徐二犯的事就不是贩卖私盐那么简单了。
忆及谢大人所说,徐二与一些姓谢的做生意。
……别是牵扯朝中政权争斗。
谢大人:“夫人是想到了什么?”
杜惜晴心中一紧,随即绷住脸上的神情。
此人非常敏锐,不好糊弄。
她抬手,用绢帕擦去泪痕。
“奴家在想夫君的生意……”
她眉心蹙了蹙,攥紧了手中的绢帕,支吾几声。
这副模样自是做给他看的,寻常妇人遇到这种情景都是会怕的。
她其实是想做些别的反应,奈何身体实在是抖得厉害。
总归还是怕的。
谢大人:“如何?”
听到他这句,杜惜晴立即哭了起来。
这倒不是作假,她是真怕他这个一言不合便杀人的杀胚。
“奴家不知……夫君……夫君这些从不与我说。”
朝中的政权争斗是万万沾不得,再看这位谢大人下手毫不留情,连那当官的蠢物都随手斩杀。
杜惜晴虽不懂官场之道,却也知道官员不能随意打杀。
要不是这谢大人权势滔天,要不就是徐二所做之事十分恶劣。
这怕不是……要命啊。
杜惜晴心中哀叹连连。
绝不能与这案子扯上干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为好。
杜惜晴暗下决定。
“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谢大人问了一句,他这会儿语气又与之前不同。
听着似乎是在笑,只是这笑极轻,听着还有些嘲弄的意味。
可这极轻的语调在杜惜晴听来仿佛有万斤重。
这是不信了?是查到了什么?
杜惜晴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挽回一二。
这位谢大人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难对付的男人。
但谢大人也不等她回话,话音一转。
“我听人说徐二,平日里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样样都精,对家中生意更是不上心,家中老父老母管教都无用。”
说到此处,他眼皮一抬。
“这种纨绔子弟,却在与夫人成亲后,浪子回头?”
那是徐二的老父老母没找准他的软肋。
要说抓人软肋,这可是杜惜晴的看家本事。
杜惜晴脑中思绪万千。
因摸不清这位谢大人的性子,也不清楚他查到了多少,又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他。
杜惜晴决定这部分实话实说。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人,奴家夫君虽不务正业,可上进心却是有的。”
上进心,这便是徐二的软肋。
杜惜晴从小便发现自己似乎能摸到旁人想要什么。
而这些往往是大多人的软肋,要是抓住了,用得好,还能给自己带来不少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