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平疆。
这姐弟……
杜惜晴心中无奈,却见着谢平疆举起了手中的竹管对准了谢祈安。
她心中似有所悟,将手搭在了他攥在自己手臂的手掌上。
“二郎,其实你不该来的。”
谢祈安终于开了口。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杜惜晴盯着谢祈安。
随着一声轻微的破风声。
谢祈安猛地一颤,转过了头。
杜惜晴一愣,就见着他脖子上插了一支竹镖。
她吓了一跳,附身就去看,随后就见着谢平疆从小船上跳了上来,道。
“对不住,我没拦住……那竹镖是麻药,二郎见你总是昏头,寻常是镖不住他的……”
杜惜晴心中松了一口气。
可说是麻药,谢祈安却还是直直地站着,还是谢平疆上前拽了一下,他才缓缓地向后倒去。
即便如此,攥着她的手却没有松一丝。
谢平疆:“这……要不你还是别走了。”
杜惜晴摇了摇头。
“我留下来对谁都不是好事,本就是新旧皇帝交接的关头,我这气死老皇帝的人还在场,你们如何能服众?”
“再说了……”
杜惜晴一根手指接着一根的掰开了那攥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我也不忍……”
随着她这一声,一滴泪便这么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杜惜晴:“……不忍他再因我为难。”
第71章 七十一
水路比地上走倒是快些, 就是没怎么坐过船,人有些晕的厉害。
杜惜晴坐了几天船实在是受不住,找了个临近的码头停了。
这城因靠江靠湖, 水多又靠南便被称作泽南。
她本想着在这泽南休整个几日, 便再度启程,离京城越远越好,免得心里还有念想。
结果还没等她待上太久, 战事便爆发了。
虽说那皇帝昏庸, 这人一事无成不说, 活着还添乱, 可到底还是皇帝。
皇帝一死, 别说那下面的藩王蠢蠢欲动,甚至连些民间的能人都揭竿而起。
一时间, 好不热闹。
因着这般动乱,那城与城之间顿时紧张起来。
杜惜晴便留在了泽南,等周边局势缓和了后再走。
她虽不在朝中, 但身遭都是谢平疆的人, 于是朝中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送来。
几个藩王指皇帝死因蹊跷, 要谢祈安给个说法, 并大骂谢祈安狼子野心。
这些藩王便是打起来前也都要假惺惺一阵,好披着礼义廉耻的大旗,使自己这出兵看着名正言顺一些。
果不其然,这来回都没交涉过几次,就打了起来。
杜惜晴是不在意其中门道,只在乎谢祈安可有赢,可有受伤?
谢祈安杀敌凶猛,又在军中颇得人心, 一来一回倒是把那些藩王都打了回去,全无败绩,就这么稳住了局势。
谢平疆似是知她心中所想,时不时派人来说一声,告知她谢祈安的近况。
得知他并无受伤,甚至还更壮了些,杜惜晴便心中放松,却也有些怅然。
因着谢平疆除却说了他身体情况,便再不提其他。
杜惜晴心知皇帝那事不是那么容易能过去的,可仍旧会想……
会想,他会恨我么?会怨我么?
她以前从不在意的,不在意旁人怨她与否,恨她与否。
可现如今,倒是有些怕了。
又在想些有得没得的东西。
杜惜晴失笑。
眼下皇位空悬,一直无人上位,却依旧是个问题。
杜惜晴心知这绝对是谢祈安又犯起了糊涂,不愿上位。
她心中有些着急。
只是她急却没用,她早就知谢祈安是这样的性子。
杜惜晴在泽南又待了几日。
谢平疆那边来了消息。
说是宫中太后设宴宴请那些藩王。
多的,谢平疆在信上并未提及,只是让她待在泽南。
谢平疆虽未多说什么,可坊间的流言四起。
说是这宴席是为了挑下一任的皇帝。
百姓们饭后闲聊说话向来大胆,可杜惜晴听在耳中却是一惊。
因为她仔细一想,很有可能。
谢祈安那性子,本就无意那个位置,若是来个和他感情很深的藩王,指不定他就让了。
谢平疆又是纠结的。
杜惜晴越想越是生气,可又无法,只能让那谢平疆派来的送信人别再送信了,免得她看着生气。
如此这般又过了几日。
杜惜晴嘴上说着不想再看朝中之事,但心中还是牵挂的。
这谢平疆派来的人都极会看脸色,转天便又送了几封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