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解释道:“因为是要把您送进皇宫,也不好做得太过显眼,这甲胃也是以护住关键部位为住,若是四肢都包住,反倒不利于行动。”
说完,她还补了一句。
“这些是两位殿下让我同你说的。”
杜惜晴掂了下甲胃,虽看着薄, 可到底还是盔甲,份量着实不轻,这要是穿了一身,以她的体力还真不一定能穿住。
杜惜晴:“他们还说了什么?”
黄鹂往甲胃上套了层衣裳:“殿下还说,您见状不对就往前殿跑,圣上在那边。”
她说得模糊,可杜惜晴却探查出不一样的意味。
杜惜晴:“兵……都在那边?”
黄鹂点了点头。
“殿下也说了,姑娘您很聪明,也不一定要按着殿下所说的来。”
说罢,她又把一块布塞进杜惜晴的手里。
杜惜晴匆匆扫了眼,发现是皇宫的布局图。
黄鹂递上了她先前打包好的包裹。
“殿下也说了……”
说到这部分,她却显得有些吞吐。
“若是……若是情况不好,您便跑吧……”
杜惜晴手上动作一顿。
“……怎么说这种丧气话。”
黄鹂:“姑娘,任何事做起来都不能说是十拿九稳,更何况是这种事。”
见她这张略带稚气的脸说出这般话,杜惜晴还有些讶然。
可转念一想,自古以来争权夺利皆是你死我活,反倒是她想的太过轻松了。
还是谢祈安待她太好,以至于她都险些忘了这个世道的险恶程度。
“不会情况不好的。”
杜惜晴笃定道,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在笃定什么。
可似乎是有些东西变了。
以往这种关头,她大抵会想着怎么活下去,管它什么徐二郑兴大,总归是讨人嫌的。
可眼下,她却忽然不想跑了。
难不成在她身上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吗?
再说了,她同谢祈安连堂都没拜,更算不上什么夫妻。
可偏偏……可偏偏……
杜惜晴喃喃道。
“我不会走的。”
黄鹂瞪大了眼,像是看见了什么惊奇的玩意一般。
杜惜晴见状,无奈道。
“怎么这般看我?”
黄鹂张张嘴,吞吐了许久,才道。
“……原来姑娘是在意的。”
杜惜晴被她说得愣住,怔愣片刻道。
“我是不是……有点没良心?”
黄鹂瘪了下嘴。
“……有一点。”
杜惜晴心中暗叹,张嘴想给自己找补几句,又觉得这话过于单薄。
她迟疑了片刻,才问道。
“……真情是何物,你知道么?”
话刚出口,她就有些后悔。
这样同人说真心话总是令她浑身不太舒服的。
“……真情?”
黄鹂眨了几下眼,面上懵懂。
还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杜惜晴心中失笑,怎就问这样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不等她转移话题,黄鹂就先一步出了声。
“我不知真情是何物,但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不太一样的,会想看他,还想听他说话,见他开心便会开心,见他生气便会生气……”
这话倒说得直白。
杜惜晴笑了起来,她抬手轻捏了下黄鹂的脸,刚开口。
——啪
那门扉被轻拍了一下,门外传来压低的嗓音。
“姑娘准备好了么?”
这是在催了。
杜惜晴收回了手。
黄鹂立即牵起她的手,将她拽着往外走。
“来了来了。”
杜惜晴刚出门便被几人簇拥住,她眼前瞬间闪过了几张脸,可夜实在深,黑黝黝的只能看清几团影子。
她脚下甚至都没怎么出力,就这么被人托住了手臂快速地往前行进。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就听到一阵马匹喷气的响声,随即身子一轻,似是被人托着塞进了一个大箱子里。
紧接着就是马蹄咔哒咔哒的声响。
想来应是上了马车。
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看得,杜惜晴眼前黑雾雾一片。
马车走了一会儿,杜惜晴就看见一侧闪起了一个黄色的小点,很快黄点一个接着一个。
杜惜晴意识到那是从窗户里透出的烛光。
杜惜晴借着这微弱的烛光渐渐看清了些许,掀开了车帘的一角。
她看见了一条青石大路,这路旁立着两排瓦舍,而瓦舍中有举着黄灯笼的军士来回走动。
只看了一眼,杜惜晴便放下了车帘。
难道这入京城的一路又黑又静悄悄的,原来是有专人巡视。
见此场景,她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