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缓慢回过头，看见的是倒在血泊中的向晚晚，胸口处的血窟窿红得刺眼，她此时像一个软趴趴的棉花娃娃，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白突然像掉进了冰窖，冷得手连枪都拿不住，颤抖得厉害。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在往她的头顶冲，秦白咬紧了后槽牙，反应过来就往楼顶冲，用尽了全身力气玩命似的往楼顶冲。
等秦白冲到楼顶时，跟着向晚晚的那几个作战员或死或伤，暗夜的人已经死了三个，只剩下一个人站在楼顶，似乎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在等着安防中心的人到来。
秦白的愤怒在此刻达到顶峰，恨不得将对面的人射成筛子。
而对面的男人没有惊慌，反而有一种即将解脱的疯感：“在快死的时候拖一个安防中心的指挥官垫背也不错。”
说完就吞枪自尽了，前后短短十几秒，快到秦白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向晚晚在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被拉上了救护车，可惜还没有到医院，就在秦白眼前咽了气。
甚至没有留下一句遗言，一个花一般的女孩就这样走了。
秦白知道安防中心的工作危险，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同事牺牲，但秦白依旧没办法承受这种死别，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
虽然从前向晚晚爱缠着自己，虽然自己老觉得她莫名其妙，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能坦然接受她的死亡。
难过后，要给向晚晚报仇的念头席卷秦白。
她和暗夜的仇恨，在这一刻变得具体。
连同着那个人，都不会放过！秦白的手指握成拳，是无声的宣告。
最近安防中心连端暗夜好几个窝点，林初言一个不落地收到了消息。
她还知道秦白已经解除了停职的处分，两人现在才算真正走到了对立面。
林初言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忙着揪出烈焰背后的人，当何天打电话过来汇报情况的时候，她正在跟林初凡商量后面的计划。
何天每次来汇报情况都格外沉重：“老大，今天安防中心的人又端了我们两个窝点。”
林初言倒是一如既往淡淡的：“哪两个？”
“一个是北边那个地下赌场，还有一个是炼钢厂的公寓楼……”
“等等……”林初言很快发现了问题，“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在炼钢厂的公寓楼还有窝点？”
何天附和道：“确实没有，不过安防中心的人已经把这个屎盆子扣我们脑袋上了。”
“……”林初言恨恨磨了磨牙。
没想到何天的下一句话让林初言心被揪起：“老大，安防中心折了一个指挥官在公寓楼那边。”
林初言脑子瞬间锚定秦白，一时竟有些呼吸不畅：“哪个指挥官？”
林初凡也看了过来，像是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表情也变得凝重。
“打听了，听说是一位姓向的指挥官。”何天的话让林初言松了口气。
“姓向的指挥官……”林初言喃喃重复。
下一秒就想到了向晚晚，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安防中心姓向的她认识的只有向晚晚，林初言竟然涌出几分难过。
回想起记忆里那个活泼开朗的姑娘，一时竟觉得有些不忍心。
林初凡淡淡提醒道：“现在可不是你同情别人的时候，只怕秦白已经认定是暗夜的人干的，肯定恨死你了吧。”
第142章 可惜没如果
留给秦白缅怀向晚晚的时间并不多，安防中心匆匆为向晚晚举行了一场送别会，死后的表彰就算再声势浩大，也不过是对活人的安慰罢了。
面对向晚晚父母在告别会上几度昏厥，秦白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她甚至在怀疑，如果当初没有跟林初言相遇，是不是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如果没有相遇，她可以做到毫无心理负担地去承担一个指挥官应尽的职责，面对林初言也能保持绝对的理智。
如果没有相遇，她的生活还是那么平淡且无聊，每一天都是普通的一天，不会去想所谓的意义和纪念价值。
可惜没如果……
她怪不了任何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能怪自己愚蠢，自以为能看透很多东西，却困在了别人用心编织的谎言里。
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算是对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正好付存远也希望能在这个关键时刻乘胜追击彻底铲除暗夜，秦白又成了那个被寄予厚望的人。
林初言身边的人是关键，于是秦白亲自提审了张右青。
在安防中心的审讯室内，不同于别的罪犯脸上流露出的害怕和慌张，张右青倒是一脸平静，从秦白进审讯室开始，他的目光就没从秦白身上移开过。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林初言喜欢的人，的确有几分姿色，只是一直板着个脸看上去不太好接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