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机点开随身写作软件,直接输出
[宾就是个神经质的娘娘腔,爱出风头,行动中不顾我的劝告一枪打中目标的额头……]
他又偷偷观察一旁的琴酒和毛利兰,继续输出
[爱究竟是什么?是众目睽睽下,他抚过她的鬓角?还是午后阳光中,她在他身边的浅浅一笑?]
奎恩和简校长的消失似乎只激起一点点小波澜。拉菲伯爵压下案件细节,两人的姓名完美隐匿。
校际网球赛重新开启,失火的宿舍楼,消失的老师,完全被热血的学生们抛在脑后。
兰于一轮轮复赛中冲出重围,顺利进入决赛。决赛这天,有阳光,有风,也有兰不愿多见的人。
“洛伊丝小姐,或许我该叫你毛利兰?”
更衣室内只有他们两人,时钟的秒针不停跳动,与室外的喧闹一起交织成烦躁的嗡响。
“白马先生,你?”
“你确实伪装的很成功,除了样貌,无论是口音还是行为习惯都和毛利兰判若两人。但是”
他打开手机,放出洛伊丝破门而入的视频,再点开毛利兰曾经的空手道比赛视频。
“你因为心急救人,用出最有把握的招数。可我问过你,你说你不会空手道。”
兰凝视手机良久,自嘲一笑,“还真让他说中了,果然很容易被人认出。”
“你?这就承认了?”白马探准备的说辞全无用武之地。
“你既有所怀疑,必定会纠缠到底,得到结果只是时间问题。”
白马探惊讶转为惊喜,“毛利小姐你真的还活着,为什么?”
“抱歉,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兰恢复纯正的霓虹口音,双腿并拢,双手置于腹部,头颈背处于一条直线,躬身45度。
“拜托你替我保守秘密,无论是谁也不要泄露,包括你的家人,拜托了白马君。”
“毛利小姐?”白马探本想去扶,却碍于教养收回手。
“我答应你。”
“唉?”兰惊讶抬头,这么容易的吗?
“呵呵,你这个样子才是我记忆中的毛利兰。”白马探掩唇而笑,“其实我母亲与拉菲伯爵有亲属关系,我自己也从警局了解到一些细枝末节。毛利小姐,伪钞案,你有参与破获对吗?”
兰没有回答。
“没关系,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知道就好。那个集团祸害了这个国家许多年,这也是我的国家,谢谢你毛利小姐。”
白马探也对着兰躬身致谢。
“我的名字是洛伊丝。”
“明白。洛伊丝小姐祝你比赛顺利。”
“也祝你顺利,白马先生。”
二人于交错光影中同时伸出手,郑重相握。
日光漫上围墙的常春藤,露进网球场的围栏。兰将球高高抛起,重重击出。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流下,模糊了她的眼,她来不及抹去,挪动脚步,接住返回的球,重新挥出。
看台上的欢呼纷繁杂乱,于她而言像隔着层层帘幕,只有最高处的那个身影与众不同,在她眼中无比清晰。
她想起少女时期,每一个全力以赴的傍晚,每一次无比畅快的流汗。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原来在不同的地方,她同样能过的很好。
对手的球诡异落下,兰拼尽全力,展臂去够。步伐乱了一寸,与球失之交臂的同时摔倒在地。裸露的双膝划出相似的血痕。她没有喊暂停,快速起身投入战场。
看台上的琴酒眸光微澜,转瞬又恢复冷硬的弧度。他想起回荡着咸涩海风的基地。
他让她反复练习举枪。她一遍遍不厌其烦,拔枪瞄准归位,周而复始。细腻的手指逐渐粗糙破皮,她从来不曾多言。她总是这样认真执着,从不言弃。
“Match point!”
兰扬起球拍接住下坠的光斑,直直挥出。旋转的黄绿小球如流星划过,却在边界外炸开,扬起一缕烟尘。
“Out!”裁判的判罚,直接宣布比赛的终结。自己输了。
对手绕过球网对兰张开双臂时,兰的视线穿过对方飞扬的马尾,投向高台。日光将那银白裹成耀目的金,她仰起头灿然一笑。
阴影里,琴酒压了压帽檐,将微扬的唇角藏进沸腾的人潮。黑色身影翩然而去,只掀起半块衣袂。
一直在前排观战的白马探,顺着兰骄阳般的目光向后望去。大同小异的观众,快乐高呼或懊恼遗憾,实在找不出值得她如此关注的存在。
颁奖仪式后,奖牌随着奔跑在兰颈间微晃。折射出的细碎光斑晃过常春藤,掠过墙角簇生的蓝铃花,最终投入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微喘着气,将奖牌贴上发烫的脸颊,“弗雷德我是亚军。”
“输了也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