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不想就往头上戴，继续挑出剩下的部分。那是件布料极少的白色连体衣，臀部还有个疑似尾巴的圆球。
当兰意识到这是什么时为时已晚。她立刻将衣服塞回盒子，双手去捂琴酒的眼睛。
她红着脸嗔道：“你什么也没看见，我也没看见。”
他发出低沉笑意，“不好意思，我早就打开过。”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以为你喜欢。”
“我怎么会喜欢？可恶。”带着醉意，兰恶从心中起，手掌化刀裹着愤怒袭向琴酒脖颈。
男人早有准备，况且女孩此时掌风软弱，连平时五成力道都无。他精准锁住她的手腕，一拉一扯间女孩被轻松挟制，跌进男人带着威士忌酒香的怀中。
兰没有再反抗，只仰头定定望着眼前人，兔子耳朵抖了两下。钢琴曲的尾声渐落，留声机此时彻底喑哑。
琴酒松开桎梏，任由兰躺在自己腿间，手掌不自觉摸上毛茸茸的兔耳。
发箍被按压的触觉似乎烫进兰的心底，不知为何，有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眼前人也被笼进一片潮湿。
“怎么了？又想家了？”
兰摇摇头，“没有，只是忽然想到，如果你死了我会很伤心。”
琴酒抚摸兔耳的手顿住，他微挑眉，指腹撵上女孩眼角濡湿，“是吗？会伤心多久？三天还是三个月？”
兰还是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眼角的泪似乎止不住，琴酒干脆放弃拯救，直接捂住那双潋滟的眸，“不知道就不要去想，你醉了睡吧。”
眼前一片漆黑，兰真的安静下来，于混乱思潮中陷入沉睡。
怀中人呼吸平稳，琴酒放开手，那双眼已经合上，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靠上沙发，仰着头望向华丽水晶灯，那被风吹动的水晶棱柱微晃，于天花板上折射出一道道破碎残影，那影中有他亦有她。
真的有人会因为自己的死而伤心哭泣吗？他嗤笑一声闭上眼。
琴酒陷入一片片粉白云朵中，有一双兔子耳朵从云中露出，然后是一双带笑的眼，接着是圆润的肩膀，起伏有致的粉白连体衣，毛茸茸的尾巴。
他没有动，那只兔子主动攀上他的身躯，柔软的肌肤迎上胸膛，蓝紫的眸泛着清澈波光，炽热的呼吸撒在他的耳廓，鼻尖，下颌……
他收拢了臂膀，将那只乖兔子紧紧纳入怀中。有水仙花在她发间摇曳，他的鼻尖追随着花香，掠过她的额角，脸颊，脖颈……
他无比满足时却被一道厉喝打断旖旎。
“琴酒你就是魔鬼，你该死，你身边的人也该死！”
是谁在扫他的兴致?他举目四望想找出罪魁祸首，可惜周遭仍是一片粉白。除了他和她，再没有旁人。
怀中兔子身体颤了颤，他想去安慰，伸手抚之，却是一片濡湿嫣红。
兔子倒在他怀中，眼角含泪，胸口嘴角开满糜艳花朵，“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柔软粉白散去，琴酒于暴虐中睁开眼，第一时间低头。女孩还躺在他腿间，睡得分外恬静。他没有惊扰她，只微微俯身，笼住那蜷缩的躯体。
“活着吧，在我身边好好活着。”
兰似有所感，侧了个身，整张脸埋进男人腹部。琴酒没有推开，将西装外套脱下盖住女孩的身体。
他指尖抚过她发间的兔耳，再顺着耳廓滑落至她温热的耳垂，最后揽住圆润的肩膀。他就这么睁着眼，直到晨曦漫过窗棱，春天的风衔落一朵水仙。
第33章 奎恩
假期再不舍也会结束，新的一天总会到来。就像有些东西注定要留在曾经，经历过风雨才能抓住未来。
兰在假期结束当天的早晨，才被琴酒送回学校。两人都没有提复活节那晚的‘伤心’事。
在兰下车前，琴酒拉住她的胳膊叮嘱，“你的任务是确认目标，其它的事不要冲动。给你的东西随身戴好。”
兰偏头微笑，拍拍男人的手，“我知道，我会惜命的。”
琴酒一直遥望女孩走进校门，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才踩下油门。
兰放下行李，拿上课程要用的工具就往奎恩教授的工作室赶去。
奎恩，35岁。颇有名望的青年画家，学校对其很是重视。不仅允许他开小课辅导优秀学生，还专门划予他私人工作室。
他的风评不错，只那段离婚与男学生恋爱的传闻，成了人们的谈资。不过，有人对他这种行为颇为推崇。艺术家嘛，浪漫本就该凌驾于世俗之上。
同时，他也是兰怀疑的目标之一。
“兰，在这里。”
“珍妮，谢谢你将我推荐给奎恩教授，我才能来这里旁听他的私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