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宁真的嘴。
同时她的身子也被拖着往树丛间走。
很快,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是孙玄良的声音,“娘娘,娘娘?昭妃娘娘,您在园子里吗?”
他低声念叨,“奇怪,刚才娘娘还在眼前,怎么一下子没了人影?”
宁真挣扎着,双手去掰贼人的手。
这人力气大得很,捂着她的时候都快挡住她鼻子的呼吸了。
宁真不清楚此人的目的,又因为力量悬殊而挣脱不了。
孙玄良就这样走了,岂不是独留她一人面对这匪徒?
她开始慌张。
“别动,不然我杀了你。”身后的男子低声道。
四下寂静无声,虎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宁真甚至觉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被捂得久了,宁真甚至觉得空气稀薄,四肢发软,恨不能瘫在地上。
她想到了那天在绮华宫,萧景润扼着贺蓁脖颈时,贺蓁难以呼吸的样子。
“项郎,你放开她,都快被你捂死了!”
耳畔传来熟悉的女声。
宁真的视线往左移,只见花树掩映间赫然立着一位着宫装的女子——纪明琢。
见项楚仁仍未松手,纪明琢便狠锤了他一记,随后去掰他的手,“你快撒开,我认得她,她不会乱说的。”
被松开后,宁真跌在了地上,忍不住咳嗽。
“你没事吧?”纪明琢蹲下来拍着宁真的背脊。
项楚仁冷声道:“此人留不得。”
宁真立即悚然,抓住了纪明琢的手,“他是谁?”
“哎呀你就别问了!宁真,你听我的,今晚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听了这话,宁真刚想说她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她突然见到了纪明琢凌乱的衣襟,以及衣襟旁的一处深色痕迹。
纪明琢顺着宁真的视线往下看,连忙收拢了领口,一边把宁真扶起来,一边对她说:“你先回宫,我明天和你说。”
项楚仁:“不行,我不放心,她不能走。”
“项郎,她什么也不懂,心也不坏,你就别为难她了。”
“事涉你我二人的生死,岂敢儿戏?”
“你也知道这是杀头的罪过!那你还偏要把我拉过来……”纪明琢收了声,瞪了项楚仁一眼,又推了推宁真,“快走。”
随后纪明琢抱住项楚仁的胳膊,对他耳语了几句,他这才勉强点了头。
宁真思绪万千,但是看那汉子不像是个好相与的,她还是选择听纪明琢的,赶快离开。
然而当她拐出御花园大门之时,便见到孙玄良领着一队禁军及十数个内侍往这边来。
第27章
内侍们均提着灯笼,一时间御花园门口光亮如昼。
宁真迎了上去,“孙大监,你怎么在这儿?不是陪陛下去前朝了吗?”
“娘娘,老奴正找您呢,陛下让老奴送您回宫,老奴眼拙又腿脚不利,竟然与娘娘错过了。”孙玄良捂着心口,一副终于放下心来的样子。
宁真不知道纪明琢和那男子离去了没有,只好先将孙玄良引开,“大监,咱们回吧。路上黑,正好有灯笼可以引路。”
“是。”
孙玄良没做多想,跟着宁真往绮华宫走,“不怕娘娘笑话,刚才老奴找不见娘娘,以为娘娘出事了,便急急忙忙寻了禁军叫了内侍过来找。”
宁真客气地道了几声谢,孙玄良又谦恭地表示他们做下人的这是应该的。
你来我往了几句,便已经走到钟粹宫了。
孙玄良突然对跟随的禁军道:“刚才咱家就觉得怪怪的,现在想起来了,怎的御花园门口连半个守卫都无?”
内侍监和禁军是两个系统,孙玄良虽为内侍监的首领,却无权过问禁军的事。
因此被问话的禁军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
孙玄良听出他的意思,没有再深入下去。
将宁真护送回绮华宫,禁军及内侍们便都退下了。
坐在床边,宁真仍心有余悸。
刚才那个捂她嘴的男人明显和纪明琢是相识的,甚至关系匪浅。
而且那男人的穿着,看制式应属于禁军,难道是为了和纪明琢私会,把御花园的守卫都调离了吗?
宁真虽与那男子只接触了这么一回,也不难发现他性格挺冲动的。
这样的人迟早要捅出窟窿来。
正想着,小善子过来问是否要安排沐浴。
宁真点了头,又让小善子把春姚和小泉子找来。
她现在的心静不下来,还是得有熟识的人在身边才能稍稍安心一点。
沐浴过后宁真躺在床上,春姚和小泉子就在帐外陪她说话。
春姚听宁真提起虎子,便起了兴致:
“宫里的猫是前几朝就有的,后来禁庭扩建清了一批猫儿出去,管事的姑姑都给找了妥帖的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