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温珣看作妹子,原本想着给温珣寻个好人家嫁了,但是王樟又不愿意娶,其他人他也看不上,便只好自己纳了。
他想得挺好——与其封温珣为县主郡主,还不如放在宫里奴仆影从锦衣玉食,他自己也能照看一二。
但是细想之下又觉得,妹妹与妹妹之间是有区别的。
也许是宁真太倔,胆气又大,总是戳得他太阳穴狂跳,又加上她长得还行,时常若有若无地吸引他的目光。
萧景润自己说服了自己,又敛了心神与老师谈了会儿朝堂事,待到日薄西山才提议留老师吃饭。
卢清源却婉拒了,“今日是拙荆生辰,老臣得回家陪夫人共度。”
坐拥四个后妃却无人陪伴的萧景润沉默了一瞬。
片刻后才道:“原来如此,那老师可要替朕带句话,祝师母生辰吉乐。”
接着萧景润又赏赐下去蜀锦贡缎与各色宝石。他这位师母平素爱清净,像生辰这样的日子肯定是希望和老师单独度过的,因此旁人也不好打扰了。
送走了卢清源后,萧景润让孙玄良摆膳。
只是一个人吃喝,着实无趣,他放了筷子问:“昭妃如何了,还哭吗?一整天都做了些什么?”
平日小善子过来禀报宁真的情况,都是悉数告知孙玄良,萧景润则是偶尔问上一嘴。
然而今日孙玄良支支吾吾的,仿佛在遮掩什么。
萧景润眸光意味不明,“怎么,她是你主子还是朕是你主子?”
听天子的语气,孙玄良便只好老实说了:“昭妃娘娘不哭了,但是今日是愍帝五七,昭妃在小佛堂内念经。”
“呵。”
只这么一句叹词,孙玄良便觉不妙。
果不其然,萧景润沉着脸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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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御膳房厨工抵达绮华宫的时候,暮色四合,只有正殿掌了灯,宁真正坐在屋里用晚膳。
宁真本就不爱食荤腥,又遇上生父五七,此刻桌上摆着的无非是凉拌菠薐菜、莴笋丝、炙菌子及生腌木瓜一类的菜品。
小泉子将厨工引进来的时候,面上表情便多有纠结了。
只见那厨工按部就班行了礼之后,不卑不亢地说:“娘娘,这些菜色是圣上御赐,御膳房刚做好了送来的。”
说完,他侧了侧身,让出了身后端着托盘的宫女们。
从紫宸殿过来之前菜品就被装入了特殊的食盒之中,中间注入了温水来达到保温的效果。因此宫女们将御盘御碗取出来的时候,还冒着丝丝热气,以及难以忽视的荤腥味儿。
见宁真发愣,那领头的厨工便介绍说:“娘娘,这一道是五味杏酪羊,将杏酪与五味子埋在羊羔肉下蒸熟而成;这一道则是鲜食虾生,专取细虾,以香蓼焯之,再泼上……”
厨工滔滔不绝,宁真却面色发白,有些听不下去了。
一会儿小羊羔,一会儿食生虾的,萧景润这就是来恶心人的。
作者有话说:
五味杏酪羊是从宋人写的《梦粱录》里看来的,但是做法我改了一下,原本的是把料塞到小羊羔腹中,感觉有点微妙
第20章
是夜,绮华宫灯火通明。
太医院的医工进进出出,切脉问诊开方取药的人络绎不绝。
春姚和小泉子坐在炉灶前唉声叹气,随着医工们过来,又有几个新的内侍宫女被拨了来取代了他们近身侍奉的地位。
小泉子盯着炉上的瓦罐发愣。
“你说陛下图什么?送来那么些吃食,让厨工盯着娘娘吃。娘娘吐了又请医工过来看,如今我们还得坐在这边煎药。”
“天子的心咱们怎么能猜到呢?只是可怜了娘娘,脸上血色全无,连声音也哑了。”
春姚说罢,两人又齐齐叹了一声。
很快,汤药煮沸了,小泉子起身捣鼓了一通,见火势收小就又坐下。
他一边扇着火,一边苦中作乐:“煎药的火候和时间都需要好好拿捏,不然药效达不到。小善子让我们俩来干这活还真是抬举我们呢。”
春姚撇了撇嘴,“还说呢,小善子就此成了绮华宫的内侍头头,你服气?”
“不服又能如何?他是陛下的亲信呢。”
正说着,外头传来声响,春姚和小泉子对视一眼,一同起身扒着门框往外看。
待看清来人,春姚差点失声喊出来。
小泉子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那是张皇后吧?她竟还活着?”
春姚无声地点头,随后把他的手扒拉开,也压低了声音,“和张皇后一块儿的人是谁?看那个个子不会是大公主吧?”
小泉子揉了揉眼睛,还没等他确定,就看到了张皇后身后的人,是陛下。
“张皇后,不对,现在是不是只能叫她张氏了?陛下将她带来做什么?”小泉子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