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秋珠听后不免有些失落,她还以为今晚主子能侍寝呢,无声的叹了声,转头就将小兴子打发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主子?”秋珠透过铜镜看到自家小姐脸上的落寞,上前担忧道。
“伺候我洗漱吧。”谭云薇浅笑道。
皇上虽没召她,但也没召其他人不是吗。
玉锦轩内,虞妩月正侧头细细的往外瞧,莲花灯下,芍药开的正艳,风一吹更显傲然风姿。
“芍药承春宠,何曾羡牡丹。”虞妩月低声念了句。
“主子在说什么?”珊秀进来时就听见了个尾音,好奇的问道。
虞妩月侧过脸,露出笑来,“没什么,念了两句诗而已,有什么事吗?”
珊秀往外瞧了瞧,一眼就瞧见了庭中的芍药,笑道,“主子是在看芍药吗?”
“我只是瞧着那芍药开的甚好。”虞妩月抬头望她,眼里都是笑意。
“那花听说是皇上让花房的人特意培育的,开花的时间要比寻常时候早些,开的确实好看。”珊秀在宫中这几日已将听泉宫的情况打听的七七八八。
这话据说是婕妤娘娘随口说了一句喜欢,皇上就让人送了来。
她虽没说出口,虞妩月却已猜到这花的由来,看来她这个姐姐在宫里确实挺受宠的。
旋即又莞尔一笑,单就今天那流水般的药材就可见一斑。
“东西都收拾好了,天色也有些晚了,晚上风凉,小姐要不歇息吧。”珊秀转了话头。
小姐带进来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必要的首饰就是些换洗的衣服,与大小姐进宫时相比差的远了。
虞妩月秀眉微敛,无奈道,“不知是不是之前睡了会儿,现在还不是很困,你比我早进宫几天,跟我说说宫里的情况吧。”
“是,小姐。”珊秀走了过来,为她揉肩,“皇后自不必说,六宫之主统御后宫,行事还算公允,但目前无子,不过皇上尚且年轻,日后不愁没有子嗣。”
“德妃虽不够受宠但有公主傍身,地位稳固,除了德妃外有子嗣的就是沈昭容了。”
“受宠的有瑶妃,玉婕妤,段贵嫔,新入宫的嫔妃中只有两人承了宠,分别是谭贵人和关才人。”
“谭贵人是谭国公家的嫡女,关才人虽家世不显但能越过一众贵女承宠想必也有其过人之处。”
虞妩月一一听了,将这些记在心里,既入了宫就定要往上爬,否则她又何必费心筹谋。
“小姐,婕妤那里您日后打算如何办?”珊秀低声问了句。
“还能如何?能应付就应付吧,”
“小姐说的是,大小姐这般任性,迟早会吃大亏的。”珊秀轻声道。
虞妩月眼眸落在庭中的芍药上,浅笑不语。
她那嫡姐如何她并不是很在意,总归她也借她的手入了宫,日后如何各凭本事。
片刻后,侧过头来,对珊秀说道,“说了这么会儿话倒也有些困了,扶我歇息吧,明日还要去请安呢。”
她虽不是选秀来的,但也是特准进宫的,是有位份的嫔妃,入宫后自然要如其他人那般向皇后请安。
“好,奴婢这就扶主子歇息。”珊秀笑道。
【作者有话说】
“芍药承春宠,何曾羡牡丹”出自唐末五代十国时期著名的诗人王贞白的《芍药》,全诗如下:
芍药承春宠,何曾羡牡丹。
麦秋能几日,谷雨只微寒。
妒态风频起,娇妆露欲残。
芙蓉浣纱伴,长恨隔波澜。
第4章
天色将亮未亮,琉璃瓦片上存了一夜的露珠顺着屋檐无声滑落。
飞檐下,宫人手持铜盆茶盘穿梭在各个宫殿内,脚步轻巧的埋头给主子们端茶送水。
玉锦轩内,燃了一整夜的熏香化为灰烬只余淡淡清香,千翠进来瞧见了就手脚利落的将香炉收了起来。
她是个闲不住的,收完香炉又四处瞧了瞧,眼见花瓶里的花不新鲜了就招来小北子去摘些新鲜的花来。
忙完这个,又去梳妆台前将主子等下要用的东西先拿来出来,全然没注意正有人看着她。
红木架子床上,虞妩月神色朦胧的瞧着千翠忙来忙去,几缕青丝交织在一起落在一侧,显出几分凌乱来,皮肤娇嫩,映出些几许红印子。
珊秀从外面进来正要问主子醒了没,抬眼就与虞妩月的杏眸对上了,脸上露出笑来,“主子醒了。”
千翠往床边看去,就见主子正半掖着锦被朝外侧着身子,杏眸微睁,神情迷糊,“主子您什么时候醒的?”
虞妩月语气带了些娇憨,“你进来时就醒了。”
“主子不叫我肯定是想赖床了。”千翠打趣道。
虞妩月又在床上赖了几息才堪堪坐起,揉了揉脸,在珊秀的服侍下起了身,笑道,“是千翠你太入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