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娘子,不过几件衣裳而已,算不得什么。”
如果他只是竹溪镇那个教书先生也就罢了,可他不是……若是他底下那些人知道他给娘子洗亵裤,他就不怕惹笑话吗?
冯十一:“我说不许洗就不许洗。”
冯十一语气坚决,坐在她身侧的
人也并没有拂了她的意,而是顺着应了声;“好,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说完,他端了碗汤放倒她面前。
“快用膳吧。早膳都未用。”
睁眼就是荒唐的情事,看着一桌子的菜,闻着浓郁的菜香,冯十一还真有些饿了。
用过膳,冯十一没有片刻犹豫,又躺回了床榻上,可刚躺下又被他拉起。
“该换药了。”
衣衫半解,冯十一坐在床榻中间露出了大半的背和裹着纱布的左臂。
左臂缠着的布条被药膏浸透,她刚要伸手,却被他按住手腕。温热的掌心覆上来时,冯十一不自觉绷紧了脊背。他小心翼翼挑开纱布,纱布下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一道一半带着血痂,一半是粉嫩新生肉的疤痕。
看着那道疤痕,男人眼眸一暗。他拿起放在一侧的药罐打开,浓郁的药草味顺着涌出,玉勺舀起深褐色的药膏,他神色专注将药膏轻轻抹在疤痕周围。药膏冰凉,贴在新生的粉肉上,惹得冯十一一颤。
冰凉之后是温热,他抬起手用指腹将疤痕上的药膏寸寸揉开,指腹的薄茧摩挲着凸起的疤痕,动作轻柔。
揉药时,他凑得很近,温热的鼻息就喷在冯十一的耳侧。冯十一忍着那股子痒意,侧头看他,他眼帘微敛,露出了浓密的眼睫。
冯十一:“若我留疤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郁明皱眉,顿下手中动作抬眸看她:“娘子便是这般想我的?”
冯十一撇撇嘴,她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他敢嫌弃?他背上那么一个碗大的疤她都没嫌弃。
裹上干净的纱布,他将她半解的衣衫给她穿上,又给她系上了带。冯十一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连被褥一同卷起,轻轻塞进床榻内侧。锦被裹身,冯十一只露出一个脑袋,他弯腰整理被角时,发梢垂落擦过她鼻尖,带着若有若无的皂角味。
“好了,睡吧。”给她掖好被子,他坐在床沿收拾换下的纱布。他先将沾满药膏的纱布仔细叠好,又将盛着剩余药膏的药罐收进木匣,最后他又用帕子将舀起药膏的玉勺擦拭干净。
自从她受伤后,她换药、用膳、添衣,全是他亲自妥帖照料着不假人手。今日他更是亲手给她洗了贴身衣物。这些本无需他做的琐碎事,他却做得比谁都要细致认真。冯十一从未被人如此照料过,躺在温暖的被褥里,看着他的侧脸,冯十一心头隐隐发热。
原本以为他是一个教书先生时,他的体贴就让她觉着熨帖。如今他顶着这层身份,为她做的这些更是让她动容。
他这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寻不到,可偏偏就认定了她,缠着她,还为她做这些寻常男子压根不会做的事。
冯十一:“夫君……”
正在阖药箱的男人听到这声夫君眼皮一颤,他抬眸看她,眼里满是探究。
她为何突然又叫他夫君?
她想做什么?
冯十一微微一笑:“陪我躺躺吧。”
冯十一的一句话,便让男人脱了外衫上了榻。这榻虽上了,但他却揪着中衣。看着他的手揪着中衣,冯十一挑眉:“你这是何意?”
郁明:“娘子……伤初愈,该克制些……”
冯十一心头刚腾起的温情瞬间烟消云散。她掀开被褥腾一下坐起。
“你把我当什么了?色中饿鬼吗?”
郁明看到她这反应也明白过来,自己好似误会她了。
“那娘子方才怎么突然唤我夫君?”
冯十一此时话都不想同他说,瞪了他一眼后,冯十一起身跨过他就要下榻。
可刚踩到榻沿她便被他环住腰一把搂进了怀里。
“娘子这是要去哪?”
冯十一:“下榻,省得你战战兢兢,怕我对你做什么。”
炽热的双臂从背后环住了冯十一的腰,微凉的唇瓣贴近她的耳侧。
“我怎会怕娘子对我做什么?我只怕娘子什么都不愿同我做。我只是顾忌娘子的伤。”
冯十一当然知道他顾忌自己的伤,早间一场情事,他比新婚夜时都温柔,最后还是冯十一受不了那种细密的折磨,反压在他身上,这才得了趣。
冯十一顿住没动,他继续道:“老赵说了,娘子得静养……”
冯十一偏头:“老赵懂什么?他都这年纪了。”
郁明不欲惹她不快,只能应承她。
“娘子说的有理,外间凉,娘子还是躺回被褥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