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是担心传到大王那里去……”
小二话没说完,一个眼神刀扎了过来,他立即识时务地闭上嘴。
“我看上去像妻管严吗?”
“不像不像。”
“这不就是。”
话虽如此,祝煜和他爹祝棠一样,多少有些惧内的潜质,真要说插队听书,回家后定要被闻霄唠叨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满身书卷气的姑娘,怎么唠叨起来话这么多,怼得他哑口无言。
祝煜不禁为平时朝堂上那些大人默哀,照闻霄这日渐增长的嘴上功夫,舌战群儒轻而易举。
可说书人说的一段剧情,祝煜却留心了。
玉玺。
祝煜不在的日子,他回来后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因此他日日休沐都来听书,怎么听闻霄那些筹谋算计,怎么觉得有趣。
按照说书人的说法,玉玺不在丁氏那里,不在阮玄情那里,总该有个下落吧。
祝煜又想起,最近日子过得忙碌又囫囵,平淡无趣里总得找点乐子,活跃一下二人的感情。恰好他马上要出一趟远差,若是能借此机会去不照川问问丁氏,说不定玉玺也有了归处。
把这个当作礼物,闻霄一定喜欢。
想法一旦出现,祝煜便沉不住气,从最开始的找找试试,变成了志在必得。
祝煜本是去大敷,绕道不照川的时候,吓得丁羽惴惴不安了许久。
丁羽见这祖宗,咕囔道:“将军,我们也没接到大王的旨意,您此番前来……”
祝煜轻轻摊开手,“我此番前来,为的是私事。”
丁羽汗流浃背,想着也没欠着这小祖宗钱呢。
不对,去年新年,前往京畿道贺闻王即位,他似乎输了三局麻将。
祝煜道:“你知道玉玺在哪吗?”
他说这话时候压低着嗓音,一把揽过丁羽,动作倒像是好哥们。
玉玺这事沉寂多年,再次提出,如一道惊雷在丁羽心头炸开。想到上次因这玩意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丁羽额头落了一滴冷汗。
“将军这么敞亮,我也不同您说假话。虽祖上同那阮相有几分相关,玉玺却真不在我这。”
“你不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吧?”
“真没有。”
“真没有?”
丁羽想掏出帕子擦汗,手忙脚乱间,不知怎么的抓成了祝煜的衣袖,他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只管往头上擦。
祝煜嘴角抽了抽,一把扯过袖子,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丁贤弟,你若是不与我推心置腹,我也理解,毕竟你我尚且没有关系那么好。”
丁羽连连摇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和我熟悉熟悉,我相信到时候,咱们肯定不是一般的好兄弟了。”
后面三日,祝煜日日抓着丁羽去吃酒,说是活络感情。
丁羽是个不能喝的,每次喝得颠三倒四,愣是没吐出一句和玉玺有关的话出来。
终于,祝煜几乎要相信他真的一无所知的时候,丁羽浑浑噩噩说了句,“在……京畿……金钱巷尽头的破屋,找一个赤脚的乞丐……”
祝煜狐疑道:“兄弟,今日才喝了两杯,你就招了?”
“砰”的一声,丁羽一头砸在桌上,再也抬不起头。后面任祝煜怎么唤,他都不醒人事了。
丁羽身边的侍卫为难道:“大人,我家君侯是真不能喝,这几日都快被酒气腌入味了,您就放过他吧。”
想来也是,就像说书的所言,丁羽此人,身子孱弱,许是真喝不动了。
祝煜长舒一口气,起身想留下钱走人,突然间发现腰间空空。
钱袋子又丢了!
他刚面露难色,丁羽诈尸般抬头,高声吆喝道:“祝兄!你我一见如故,我请,这顿我请!”
祝煜微微探头打量着他,“你……好了?”
“砰”的一声,丁羽又一头栽回桌上,只留一只手倔强地竖在那。
待祝煜走后,丁羽缓缓起身,吸了吸鼻,顿觉神清气爽。
侍卫道:“大人,您没事啊……”
“没事,再喝真有事了。”丁羽手忙脚乱,夹了两口菜清清口。
“那玉玺真的在金钱巷的破屋里吗?”
丁羽笑了声,“他去了就知道了。”
而人已经赶至金钱巷的祝煜,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抽了抽。
金钱巷的尽头,哪是什么乞丐之所,分明是……是……
这就是个花街柳巷!里面全是揽客的莺莺燕燕。什么赤脚乞丐,赤脚的欢客倒是不少。
怎么扫黄打非没有扫到这地方,朝里那些人怎么办事的!
丁羽这条狗,竟然坑他。
祝煜连骂了几声,拔腿就跑。
而此时批了一堆文书奏折的闻霄,收到了下面人的来报,目光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