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个什么养法?当小孩子?”
“不行?”
临安扯一下嘴角,不置可否。
管事带人麻利地搬来茶几座椅,奉上美酒好茶干果点心。
萧浔遣了下人,给妹妹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倒的则是一杯酒,“付家进宫生事了?”
“嗯,”临安这才念及初衷,“看起来只是想给皇后添堵,可要是得逞,你和皇嫂的处境都会很尴尬。”先说了结果,才将在宫里发生的整件事说了一遍。
萧浔听完,缓缓颔首,“既然生事,那就办他,你别担心。”
“你想怎么办?”
萧浔语气平静:“付家进京已久,仍无回返之意,那就不必回去。”
“你们想到一处去了,都是事情一出就看到了十步之外。我怎么也玩儿不转这些,起先想的只是继续收拾付夫人。”临安有些沮丧。
“你玩儿这些做什么?”萧浔喝一口酒,望着雪狐,笑笑的。
临安注意到,雪狐用爪子碰了碰不倒翁,不倒翁欢快地摇晃起来,它又歪着头,兴致勃勃地看起来。
“诶呀,你教它的?”
萧浔只是说:“眼下没适合跟它作伴的,只能让它自己找乐子。”
“也是哦,最小的老虎也得两岁了吧?把这小家伙跟那些庞然大物放一起……固然都是当孩子养大的,没兽性,欺负它还不跟玩儿似的?”
“回头瞧见有趣的玩具,像不倒翁这样儿的,记得给我送来。”
“好。”临安爽快应下,旋即敛了笑意,“皇嫂让我转告你一些话,我得赶紧告诉你。”复述兰悠的言语时,跟背书似的。
萧浔颔首,“记下了。回去后告诉她,很快便有结果,单说此事,不用记挂外面。”
“嗯。”临安心里没了负担,这才安心观望起漂亮可爱的雪狐。
要是换了兰悠,早已走过去,直接把小家伙抱怀里了。
兰悠没养过猫猫狗狗,她喜欢金鱼、骏马、漂亮的野兽。
不,应该说,是曾经的兰悠喜欢,现在她懒得养鱼,也不能再亲近野兽,她是胆儿肥,身边人却怕出意外。
思及此,临安险些叹气,脑海里浮现的,是七哥书房里的金鱼缸。
鱼缸是玻璃制成,七哥为此颇费了些时日和心思,常日和工匠泡在一起。
偌大的鱼缸贴墙放置,养着好多金鱼,一眼看去五颜六色,特别美。
临安转头凝着七哥。
他助兰悠走到荣华之巅,俯瞰世间繁盛。
而他自己,却独守着兰悠喜欢的事物,王府这份平宁,源于他的甘愿。
心头酸楚之际,临安移开视线。
-
付夫人回到住处,端茶时手还在抖。
在昭阳宫里,她感受到的是莫大的屈辱。
纵观全程,贺兰悠根本是把她当猴子耍,随意应付几句便请去两位王爷和长公主,由着他们百般折辱付家。
而她毫无还击之力,最终要下跪请罪。
不论如何,梁子已经结下了,以贺兰悠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恐怕此时已在盘算着除掉付家。
她做梦!
付家可是皇帝生母的母族,对皇帝唯有效忠之心,不同于功高震主的贺家,皇帝如何都不会动这一门外戚。
但是,贺兰悠迟早对付家下手,付家难道要等着继续被羞辱么?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付夫人理清楚心里的账,命人请夫君付庭过来。
付庭来得不慢,落座后便问道:“怎样?皇后……”说着话才顾上看妻子一眼,见她神色有异,立时心头一沉,“没办成?”
付夫人抚了抚心口,“岂止没办成。”顿了顿,将事情讲给他听。
付庭眉头深锁,长叹一声,“贺兰悠果然还是贺兰悠。”又苦笑,“按常理,能统领千军万马,在沙场官场运筹帷幄的女子,不可能应付得了女子往来之间的陷阱。”
男子擅长的事,女子若是比男子还精通,通常就是摒弃了女子心肠,这种人非常厌恶勾心斗角,因为根本玩儿不转,便只会像男子一般不耐烦,应对起来错漏百出。
偏偏贺兰悠不是那样,你给她挖坑她不跳也罢了,还想把你踹进去埋起来。
“单看怀庆、盛家那些事,便知她仍是那个有手段的贺家大小姐,这次真有些鲁莽了。”付夫人委婉地埋怨夫君。
付庭睨她一眼,“那些都关乎官场,哪一桩与女子勾心斗角相关?”
付夫人也来了火气,“那明萱呢?皇后不蓄意打压,她能形同进了冷宫?”
“你还有脸说?!”付庭险些把茶几拍碎,“明萱那是强行有孕,还跟疯了似的说什么要皇后照顾她,傻子都知道怎么处置,而且处置她的是皇上。这事儿跟心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