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男人的耐心有限，自己能不能打消他的戒心，就要看最近的表现了。
毕竟，现在她只装乖已经不顶用了，她还要装作对他情深不悔，满足男人的虚荣心，讨他的欢心。
“王爷胸怀天下，自然不知小女子如何心胸狭窄。小女子抬头是天，俯首是地，心中却只装着两个人。
“一个是弟弟，一个是您。若您不让我将您当做夫君，那要当做什么？当做主子，还是恩客？
“王爷可以告诉奴婢一个答案，奴婢可以遵照王爷的命令，立即改。”
说着话，下眼睑那汪泪却是不堪负荷，如珍珠一般滚落了下来。
第29章 本王心甚悦
赵玄嶂没想到听见她自我贬低的话，心里会这么憋闷。
“什么主子恩客的？你将本王当做什么？爱逛窑子的浪荡子吗？本王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而闻愿姝不管，只别过头去安静落泪。
她眼眶微微发红，鼻尖也泛着粉，像是在冷白的皮肤上抹了一点胭脂，让她清丽绝美的面庞多了一抹瑰丽。
让人又怜又疼。
赵玄嶂不太会哄人，再说，别的女人也不需要他哄。
他仅有的耐心全都用在她身上了。
“别哭。”他抬手去拭她眼角的泪，而她的泪珠子却不听使唤，越落越多，他根本擦不过来。
他无奈，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闻愿姝正哭得鼻子不通气，倏然被吻住，一时间不能呼吸。
她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
男人眉头一蹙，没有强迫她，很快松了手。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肩膀，只见纱布上的血迹又变多了些。
闻愿姝显一时手足无措，看着他的肩膀紧张地问：“王爷，您没事吧？”
赵玄嶂唇角带笑，看着她的目光格外温柔：“你不哭我就没事。”
闻愿姝赶紧擦干了泪，正襟危坐，一双被泪水浸润格外好看的双眸定定地望着他。
可即使尽力控制，还是不小心抽噎了一下。
她紧紧闭着双唇，眸子慌乱地一转，看着有些心虚，但眼神透露的信息分明在说：你看，我已经不哭了。
赵玄嶂被她的样子可爱到，只觉得自己刀枪不入的心扉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他懒散地靠回原位，手还不舍地揉着她的手指。
“既然心里将本王当做了夫君，为何不早告诉本王呢？”
闻愿姝的表情又哀伤起来。
“王爷，您真的在意奴婢心里如何想吗？想让奴婢做妾的是您，后来厌了奴婢将奴婢送走的也是您。
“奴婢若真起了那样的心思，当时……您还容得下奴婢吗？”
这句话还真问住了赵玄嶂。
若没有两月前起的那次将她送走的心思，他还不知他如此迷恋她，迷恋到没了她，他看别的女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若两个月前她真对他说出将自己当做“夫君”的话，那时的他也不会有现在的心动，反而会因为厌恶，直接将她赐死。
时移世易，如今她说这话，竟是最合适的。
赵玄嶂难得升起一丝愧疚，他握紧了她的手：“都怪本王，怪本王没有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思，才让你受了委屈。”
这句话，非但没有打动闻愿姝，还让她的心尖锐地刺痛了一下。
她这个活生生的人，原本可以嫁给心爱的人，被如珠如宝的呵护着，却因为他一时的色心，毁了一辈子。
还要因为他的喜怒，被掌控生死。
他对她起了心思，她就活该被烙上他的烙印，失去自由，失去自尊，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吗？
他这哪里是对她感到愧疚，他只是在后悔，在没有摸清自己喜好前就将自己喜爱的玩意儿弄丢了。
如此而已。
但此时，戏还要接着演下去。
闻愿姝垂下眼睑，轻轻摇了摇头：“奴婢不怪您。王爷身份尊贵，本就不应该为了我这样身份卑贱的人而有任何困扰。
“王爷婚期在即，王府很快就会有一位端庄尊贵的王妃，还会有沈侧妃诞下的小皇孙，王爷应该将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不应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本王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和他们不一样，没必要比较。”
他单手将她揽到怀里，让她靠在他没受伤的那侧胸膛，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平和。
赵玄嶂长这么大，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但现在，他察觉到，有些事情是不受他掌控的。
半年来的床榻之欢，他以为自己只是肉体的欢愉，却没意识到，自从碰了她之后，他才开始体验到身心都沉沦的感觉。
或许，他之前也是有这种预感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会让一个身份如此低微的女子走进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