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烧了一夜炭火,有些干燥,姝儿去帮我倒杯水吧。”
闻愿姝快速穿好鞋,轻“嗯”了一声,逃也似的往外室跑去。
见人影消失在屏风后,赵玄嶂才敢呼出一口在胸腔憋了许久的浊气。
他急促地喘息了几声,然后轻阖双目,微微仰头,用力地捏紧拳头。
欲望随着血液流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浑身滚烫,有什么叫嚣着要破土而出。
面对她,他总是情难自禁。
但她刚经受了那般磋磨,他不敢碰她。
想起她那日浑身是血地躺在柴房的木板之上,他的心蓦然抽痛一下。
身体蓬勃的欲望也慢慢被压了下去。
不多时,闻愿姝倒了杯水走回来,发现床榻上的赵玄嶂已经恢复了平静,正眉眼带笑地望向她,眼底已不见丝毫欲望。
闻愿姝心口一窒,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被面。
相处了一整年,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床榻上度过,她自然知道男人对她的欲望有多强烈。
然而,如今能这般快地平息下来,是不是说明……他,不需要她了?
闻愿姝心里有些受挫。
她还想用美色勾引他,达成自己的目的,却不想,男人这次表现得格外镇定。
他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地就喝掉了一整杯水,竟像是真的渴极了,也只是渴极了。
闻愿姝从他手上接过杯子,微笑:“我再去倒一杯。”
转身的动作太快,无意在脚踏上踩滑了,身子猝不及防地往前栽去。
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回拉。
闻愿姝娇娇软软地倒进了男人怀中。
她惊慌抬眸,正撞进男人的乌沉沉的黑眸之中。
两人距离很近,他的鼻尖几乎挨着她的鼻尖,热气尽数扑洒在对方面上。
闻愿姝脸颊一红,呼吸微屏,却没有躲开。
而是轻闭上眼,将柔软的唇瓣主动往他那里凑了凑。
就在两人的唇要碰上之际……
男人艰难地别开了脸,唇瓣擦着她的脸颊而过。
手上一用力,扶着她坐了起来。
闻愿姝的面上现出一抹惊愕之色。
她睁开眼看向男人,却发现男人目光闪躲、面色僵硬。
他轻咳一声:“姝儿,本王的手不麻了,要起来更衣,今日还有公务要处理……”
闻愿姝怔忪一瞬,眸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受伤之色。
她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借此掩饰自己的难堪。
她颔首,眼睫轻垂,面色尚还镇定,但心里已经兵荒马乱。
她扯了扯嘴角,做出极明事理的模样,声音温柔:“王爷有公务便去忙吧,但要记得昨夜答应民女之事。”
说的,便是要查明事情真相,还她清白一事。
赵玄嶂心软了一软,正犹豫要不要将人拉回来狠狠地亲,就见她已经福了一礼,略显慌乱地退了出去。
赵玄嶂挽留的手刚举起,又无奈地在空中紧握成拳。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她便走了,以她的性子,怕是又误会什么了。
且这件事不好解释,因为一解释便牵扯到太后和他答应太后的事。
赵玄嶂愁眉紧蹙。
他好不容易克制着自己对她的欲望,若是开了闸,哪里还能收得住?
且她身子还弱,一想到她上次濒死的模样,他就心慌,自然舍不得碰她。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王府里那些被阎嬷嬷灌了药的女子……
现在他不碰她才是为她好,万一怀孕,后果不堪设想……
赵玄嶂想起答应过太后的事,心头如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憋闷得厉害。
王妃是不可能有孕的,因为他没打算碰她。
所以在将来姝儿生下他们的孩子前,沈碧君肚子里的将是他唯一的子嗣。
……
此时,一口气跑回听雪轩的闻愿姝,也确实误会了。
她神思不属地走进了屋子,芳巧满脸担忧地迎了上来,聒噪地在她耳边问着什么,她却一句也没听清。
只见她一脸苍白地坐在凳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虚空某处,眉头紧蹙。
闻愿姝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她明明感觉到赵玄嶂对自己还是有很强烈的欲望的。
他昨夜没碰她她还能理解,毕竟两人刚解开心结。
可早上醒来,她明明感觉他看她的目光如狼似虎,一转眼,却又恢复了平静。
她了解他,知道他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若是想要了,必定得缠着她要个够。
可她主动凑近,他却避开了她。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难道……他心里还介意她醉酒后喊了温砚修名字一事?
可明明,在她猜到他是因为温砚修冷落她时,她便设计了那日和芳巧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