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君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还真听说一个贵女嫁到夫家,因为丈夫偏宠妾室,刚生下孩子不久便被气死的。
采灵却没那么乐观,问:“那如果王妃以后掌权,再对付娘娘……”
沈碧君抚了抚自己肚子,声音瞬时冷了几度:“怕什么!只要我想要那个位置,我和她就好不了!而且……我肚子里的便是我的护身符。”
还好她运气好,早早便怀上了孩子,如今王爷对那姓闻的贱人死心塌地,现在再想怀,可是不容易了。
而且她找经验老道的稳婆看过,她这胎一定是个儿子。
等她生下王府长子,而王妃却一直无所出,等王爷坐上那个位置,不用她说,满朝文武百官自有人会计较。
沈碧君问采灵:“如今王府中馈是由福万暂管是吗?”
采灵道:“是。”
沈碧君朝她勾了勾手指,附耳吩咐了几句,采灵听了,轻声道:“奴婢这就去办。”
正在这时,高嬷嬷在外面探头探脑。
沈碧君道:“嬷嬷,有什么事吗?”
高嬷嬷急匆匆走进来,面上的神色有些惊惶。
“禀侧妃,阎嬷嬷带人送下了太后的赏赐,给府中所有通房侍妾都赏赐了一锭金子和一碗药!”
沈碧君听了,眉头一蹙:“你说什么?”
“不仅如此,趁着王爷去上朝,阎嬷嬷已经带着人去了王爷的景曜园,也是端着药,看样子是奔着林姨娘去的!”
正在此时,门口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侧妃,您的药。”
沈碧君吓得浑身一颤,随后立即镇定下来,给高嬷嬷使了个眼色。
高嬷嬷上前去接过药碗,待小丫鬟退下后,将药一股脑儿倒在了花盆里。
沈碧君脸色青白,立即道:“再去探探,看那林姨娘如何了……”
原本一切都在她计划之中,可不知为何,一向只管吃斋念佛的太后竟突然插手起肃王府后院的事……
……
秋风萧瑟,霜露渐浓。
别院。
还没入冬,听雪轩已经用上了炭火。
闻愿姝在一片融融暖意中醒来,这才发觉自己趴睡着,胳膊发麻,浑身都是粘腻的细汗。
她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就觉臀部传来一阵又顿又麻的感觉,那处就跟新装上似的,和自己的身体不契合。
“姑娘,你醒了!”是一道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声音。
“芳巧?”闻愿姝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脑海里的记忆像是断了层,明明还停留在自己被打板子的时候,但眼前的画面又和那日的情形接不上。
她还没死?
她这是回到别院了?她怎么回来的?
芳巧放下手里的托盘,笑吟吟走上来。
“冯医女说你这个时辰会醒,让我给你准备点稀粥,没想到我刚拿来,你就醒了,冯医女真不愧是女华佗,料事如神!”
“姑娘,你饿不饿,伤口痛不痛,我扶你起来!”
听着芳巧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闻愿姝还是觉得不真实。
真怕她是到了弥留之际,眼前的一切都是她回光返照时做的一个美梦。
那日十杖下去她就到了极限,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被芳巧架住胳膊,她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然后她惊喜地发现,腰没断、腿没断,双腿也还听自己使唤!
闻愿姝双眼放光,满心都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芳巧,我的腿还能动!”她几乎喜极而泣。
“自然能动,没伤着筋骨,养些时日便能痊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闻愿姝看向门口,发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但看起来气血充足,面部几乎没有皱纹的中……呃,或许该称之为老妇?
总之来人看着又老又年轻,一双眸子神采奕奕,看着她,脸上带笑。
芳巧看到她脸上的疑惑,解释道:“这位就是人称女华佗的冯医女,她这几日住在这儿,为你调养身子。”
闻愿姝赶紧颔首,礼貌道:“多谢冯大夫救命之恩。”
冯医女点了点头:“救命之恩谈不上,举手之劳罢了。”
闻愿姝并不认识冯医女,但听过她的大名,只以为是王府请她来给自己治伤,自己才能保住性命。
于是她格外真挚地再次道谢:“非也,若不是冯大夫,小女怕是已经殒命。芳巧,扶着我些。”
说着,她便要跪下行大礼。
冯医女赶紧扶住她:“打住打住!你别折腾了,救你命的另有其人。而且我也不吃亏,我兄长最是喜欢探花郎的字画,回头我去问他多讨几幅去!”
闻愿姝一愣,恍惚想起自己被打后,在最痛苦的时候,曾隐约听见温砚修的声音,也看见他就陪在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