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婚第二日,宋观澜就跑到宫中私会江氏,江氏还送了他一盏自己亲手扎的灯笼。”
“方才宴会之上,江是和宋观澜本要私会,不知何故……”
“清河郡主。”祁昀忽然打断她。
“空口白牙毁人清白,端王妃便是这般教导你的么?”
祁听晚的脸色变得煞白。
祁昀没什么耐性,冷冷看她一眼,折身就走。
祁听晚声音尖利:“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
祁昀脚步未停,留给她一个冷寂的背影。
祁听晚身子发软,无力地扶住一旁的树干,怎么会这样?
她在宋观澜的酒水中加了药,江氏也应该被早早安排好的侍女带到沐兰阁……
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哪里露了马脚,被他们发现了……
宋观澜呢?宋观澜去哪里了?
祁听晚忽然慌乱起来,事情已然失败,宋观澜若是不巧冲撞了其他人,查到她头上来怎么办?
她忙命侍女随她找人,然而直至宴席结束,她都没有找到人。
祁听晚横了心打算去找尤贵妃帮忙,就在这时,宋观澜的近身小厮忽然找上前来:“郡主,郎君已在马车中等候。”
祁听晚神色一僵:“当真?”
小厮恭敬道:“郎君已经等候多时了。”
药效应该还没过去,宋观澜是怎么回到马车上的?
祁听晚心中忐忑,跟在小厮身后走到马车边。
车帘垂下,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祁听晚忽然生出一丝恐惧。
她迟疑许久,都没伸手去打车帘。
马车中忽然传出一道喑哑的声音:“郡主还不上来吗?”
声音没什么情绪,仿佛她设计他一事从未发生。
祁听晚咬着唇,终于拨开了车帘。
下一刻,一只大掌笼住她的手腕,将人扯了进来。
祁听晚惊呼一声,要推开他,不料被宋观澜牢牢抱住。
宋观澜捏着她的下巴,掰开她的唇,白皙的手指握着杯盏,将酒水尽数灌入她口中。
祁听晚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她表情惊恐:“你,你给我喂了什么?”
宋观澜放开她,慢条斯理整理着微皱的衣袖,面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温柔的笑:“自然是郡主准备的东西。”
祁听晚表情一变,掐着喉咙干呕起来。
可是酒水早已滑入腹中,她开始感觉身子如同被火烧般燥热。
祁听晚伏着身子咳嗽,片刻后,她仰起脸来,满脸涨红,眼眸中带着恨意:“我递给你的酒,你根本没喝!”
宋观澜递给她一方洁白的帕子,眼神变得冰凉:“郡主,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在宋府,你大可自由自在,我不会干涉你做任何事情。”
“但若是你再起害人之心……”
他的声音像是绷到最紧的琴弦,仿佛下一秒就要断开,割破人的喉咙:“恐怕下一次,便不会那么简单了。”
祁听晚打了个寒颤。
从皇宫到宋府还有一段距离。
祁听晚在马车上时,药效便开始发作。
她整个人大汗淋漓,忍不住扭动着身子想要靠近宋观澜,却被他无情推开。
到宋府后,宋观澜用披风裹住她,将人抱回她的房间。
祁听晚匍匐在床榻上,泪眼婆娑,满面潮红,伸手勾住他的衣带:“怀瑾哥哥,求你……”
宋观澜只是一点点掰开她的手,表情冷漠:“郡主该好好长长记性。”
他淡淡道:“何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祁听晚死死抓住被衾,身子颤抖不堪,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宋观澜摔门而去。
她撅断了指甲,咬破红唇,心底恨意滔天,眼睛都变
得一片血红。
宋观澜,祁昀,江氏!!
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东宫。
姜时雪换着脏衣,银烛在一旁气得脸颊都鼓起来:“若不是侧妃警觉,恐怕真要上祁听晚的当!”
姜时雪解开裙带,衣裳滑落,在脚边堆叠如雪。
她垂着长睫。
宫女崴脚,偏偏就崴到她面前来,还那么巧弄脏她的衣裳。
姜时雪从那个时候就生出几丝防备。
偏偏那宫女急切地想引着她往一处从没去过的阁子,美其名曰里面备了一些换洗衣物。
姜时雪当即给银烛使了眼色,扭头就跑上另一条小道,将人甩开。
而后她才装作从半路折返的模样跑了回去。
此时得知祁听晚要设计的人竟是宋观澜,姜时雪只觉得她疯了。
当初强迫求来的姻缘,如今却要亲手毁掉,到底是为了什么?
更让她奇怪的是,祁听晚为何会陷害她和宋观澜?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姜时雪想得有些出神,没注意到喋喋不休的银烛不知何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