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清冷太子后(174)

作者:安南以南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西北?

宋观澜忽然想起来,镇压西北的忠义将军,不正是太子的舅舅?

他们此时已在忻州,离忠义将军带兵驻扎的领地漠州不过两日脚程!

只要赶到漠州,便有人可助。

宋观澜牢牢握住缰绳,扬鞭道:“侧妃,抓紧了!”

余州,灵华寺。

刚刚下过一场雨,石阶上青苔苍绿,老树亦焕发生机。

一袭玄色衣袍在红漆剥落的门前驻足,握住铜环的手苍白如冷玉。

来人迟迟没有推开门。

须发皆白的高僧默然立在一旁,看着这位气度不凡,清冷如雪的年轻人。

铜环上的指尖渐渐泛出乌青之色。

那双长睫微敛的眼似无澜的深湖,瞧不出在想什么。

高僧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姜姑娘生前供奉的青灯,永日长明,可惜造化弄人,姜姑娘正是大好年华,却……”

“姜姑娘一生积德行善,老衲不忍故人去青灯断,自作主张,保留了此处供奉。”

祁昀搭在铜环上的手缓缓松开。

他哑声道:“劳烦大师。”

半个时辰后,祁昀出来了。

如同被大雪压断的松枝,他背脊微微佝偻,一步步,踏下台阶。

高僧望着那道寥落的背影,摇头叹气。

红尘中人,怨憎会,求不得,哪个又逃脱得了。

又开始飘雨。

余州的雨不似上京,总是带着绵绵之感,拂在面上,似情人的抚摸。

祁昀游魂般走在白玉阶梯上。

九百八十二阶。

她每年都要来一遍。

夹道两旁松荫成片,云海连绵。

飞鸟跃然于林间。

祁昀驻足,缓缓摊开掌心。

细细的雨落在掌上,连水珠都无法聚成,只叫人生出几分黏腻不适。

他不禁想。

她来往此处的六年,每一次都是晴天吗?还是也会遇到雨天。

她会像他驻足片刻,欣赏两侧美景。

还是带着沉默,匆匆离开?

雨水沾湿羽睫,透出几分凝重的黑。

祁昀迈出下一步——

如同坠崖之人,他忽然栽倒在台阶上。

冷渊匆匆赶到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一幕。

祁昀倒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破碎的琉璃雕像。

他心中大骇,忙冲上去:“殿……公子!!”

祁昀掌心有血。

想来是之前的伤口又撕裂了。

冷渊忙伸手扶他:“公子,其他地方没伤着吧?”

祁昀眸子很空,映出乌云翻滚的天际。

他没回答他,而是哑声道:“不是说在下面等我就行么。”

冷渊脸色郑重起来,顾不得其他,他将袖中密信递给他:“江家快马加鞭送来的密信。”

信上火漆为暗红色,代表必须由祁昀亲启。

祁昀眼角一跳,忽然生出不详的预感。

他快速撕开,一目十行看罢,猛然起身,脸色变得极为阴沉可怕。

漠州往东数百里开外,一个山洞中。

夜色已暗下来,山洞里并未点火,只能借着月色视物。

宋观澜割下袖袍,叠成方块覆在姜时雪额头上,隔一会又到溪边浸溪水轮换。

他们一刻不敢停歇,直到马儿精疲力尽,才找到一片密林歇息。

宋观澜寻到附近人家,装作赶路人买了些吃食,回来时发现姜时雪晕倒在山洞中。

她竟是一直在发热!

路途颠簸,他们顶着烈日一路逃跑,姜时雪竟一声不舒服都没说。

宋观澜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昔日那个手碰破一点皮都要嚎啕大哭的小丫头与眼前之人……竟是一个人。

她的裙摆上沾了血。

或许正是因为受惊过度,又加上来了月事,她才会发起热来。

宋观澜没有多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在她腰部打了个结作为遮挡。

衣袍勾勒得她腰肢越发纤细。

宋观澜垂下眼,拭去她鼻尖上的细汗。

她睡得并不安稳。

身下哪怕以枯草铺过,也比不上柔软的床榻,更何况此时正值盛夏,没有冰炉散热。

少女纤细的眉头拧起,唇瓣也干燥不已。

宋观澜折下一片芭蕉叶,当做扇子轻轻替她扇风。

蝉鸣聒噪,树梢哗啦作响。

宋观澜恍惚间像是回到年少时,余州安静的午后。

他倚窗读书,她在外面逗着蛐蛐,白净的小脸沾了泥,像只花猫一般。

小姑娘玩得并不专心,时不时还要抬头偷偷看他一眼。

被他抓住就开始笑:“行之哥哥你读书怎么一点也不专心!”

那时的他故意逗她:“那自然是因为我已经将文章都背下了。”

她的眼睛便瞪得圆圆,蛐蛐也不玩了,冲上来要考校他。

分明还是字都认不全的年纪,偏偏一本正经捧着书听他默背,最后鼓掌叫好:“行之哥哥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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