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不动声色错开视线。
两人在葡萄藤下坐了一个时辰,夜里有些起风,姜时雪担心他的伤,扯着他的袖子回了屋。
贪嘴的后果便是姜时雪刚躺下一会,便觉得腹中难受不已。
她翻来覆去,背后忽然探出一只手。
手掌宽大,掌心灼热,覆在她腹部,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
姜时雪轻轻颤了下,背脊爬满酥麻之感。
她抓住祁昀的手,想要将他推开。
祁昀道:“积食难受,我帮你揉一揉吧。”
姜时雪慢慢松开手。
祁昀习武,手下力度轻重有度,腹部暖意洋洋,很快姜时雪便觉得舒服了不少。
她小声说:“我下次再也不贪嘴了。”
祁昀的动作并没有停,他寻了几个穴位,轻轻揉按:“明日如厕,也有得你受的。”
姜时雪又觉得痒又觉得窘迫,往被衾里钻避开他的手。
待到再从被子里钻出来,发乱成一团,脸颊也泛着一层薄红。
帐子外还点着一盏灯。
只是灯火幽微,落入帐中,便成了薄雾里的月色,朦胧不清。
少女微微仰着头,眼眸乌黑清亮,像映着一汪清泉。
鬼使神差,祁昀的指尖落到她的唇上。
“还疼不疼?”他的声音有几分哑。
姜时雪摇头。
下一刻,有人轻轻捧起她的脸。
他的唇微凉,落在她唇上,轻轻辗转吮吻。
两个人都在颤抖。
姜时雪不知是何时被带到他怀中的。
冷香弥漫,丝丝缕缕浸入她的发肤,生根发芽。
彼此都在贪婪地索取,似是品尝着世间绝无仅有的珍馐。
热意翻涌,衣衫半退,滚烫相贴。
姜时雪的指尖忽然触到他刚刚结痂的伤口。
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瓢冷水,姜时雪抓住他的手,摇头:“阿昀,你还有伤。”
祁昀低头,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唇舌移动,温柔含住她的耳垂,轻轻研磨。
他的指尖如同灵蛇般游走,姜时雪气息不稳,扬起头,唇间发出细碎嘤咛。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姜时雪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浑身酸软。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但他的气息依然萦绕在鼻尖。
姜时雪僵硬片刻,霎时又通红了脸。
他们怎么……怎么每一次都那么荒唐!
银烛听见动静,在外面轻声唤:“侧妃,您醒了吗?”
姜时雪从被衾里探出一个头来,道:“银烛,帮我备水,我想沐浴。”
殿下早上起来的时候,也叫了水呢。
银烛抿唇笑了下:“好,奴婢这就去。”
沐浴完之后,姜时雪恹恹地捂着肚子用早膳。
银烛早早备好汤药,递给姜时雪:“殿下一早便交代了,侧妃昨日用辣,今日定会不舒服。”
姜时雪心虚不已,也不嫌药味清苦,捏着鼻子端起来一饮而尽。
侍女来禀报:“侧妃,四公主来了。”
姜时雪放下药碗:“快快请她进来。”
四公主走进屋子便闻见一股清苦的药味,蹙眉道:“阿雪怎么了?”
姜时雪哪好意思说自己是昨日贪嘴吃了太多辣食,打着马虎眼:【踏雪独家】“有些积食,喝点药调理下。”
四公主:“积食便得多走动,今儿我还真算来对了。”
“夕照池的荷花开得正盛,我是来约你赏荷的。”
姜时雪也不想憋在殿中,欣然应允。
夕照池建得极大,两人沿着荷池踱步,宫人们远远落在后面。
两人闲话几句,姜时雪忽然开口问:“阿楚,你今天来,是有话对我说吧。”
四公主叹了口气:“果然瞒不过你。”
她看着接天映日的满池荷花,斟酌道:“阿雪,这一次皇兄受伤,父皇那边没有责罚旁人,所以……所以打算给他一些补偿。”
有蜻蜓轻轻停在荷花上,花枝摇晃,泛起圈圈涟漪。
四公主心中忐忑不安。
她晨起时听闻消息,第一反应不是替皇兄开心,而是替阿雪揪心。
她思来想去,自己先来做个铺垫,也好过明日太后寿宴上父皇直接给皇兄指婚。
前方的少女停住了脚步,她眺望着远处的荷塘,表情不变,声音亦听不出丝毫波澜。
“圣上要指哪一家的贵女给殿下做正妃?”
四公主高悬的心重重砸下,苦笑:“太尉之女,程窈。”
姜时雪点点头:“是好事,听说程太尉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这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女儿,日后自然能够做表率。”
四公主见她脸上竟真的没有半分难过,有些惊讶。
她踟蹰着说:“阿雪,皇兄把你放在心上你是知道的,在皇宫中……有时候位份不是最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