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偌大的宅子,一个路过的人都没有,甚至门铃都没人管,这明显不正常。
阮陶然却也不着急,只是慢慢等着,差不多等到了日光开始西斜的时候。
终于有个身着西装,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的管家走过来:“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阮陶然扬起唇角笑了笑,“管家伯伯好,我是阮陶然,我回家。”
管家忍不住愣了一下,等了三个小时,怎么还是这样生机勃勃,热情洋溢的样子。
“原来是二小姐。”管家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开了门,“二小姐,请进。”
一回来就是下马威,阮陶然也不对管家发火,他只是个打工人,很明显背后另有他人授意。
进了客厅,就听到清婉的妇人声:“是然然回来了啊,怎么不早和家里打电话去接?”
“婶婶好,机场也不远,叔叔和婶婶都忙,就不麻烦你们了。”
事实是,她早就给阮峰和饶曼发了消息,但这两个人都没安排。
阮峰工作忙,这些小事大概不会放在心上,饶曼是……故意忘了吧。
作为晚辈,阮陶然也不能在这样的事上计较,只能含糊过去了。
饶曼穿了身杏白色的家居服,似乎是刚刚午睡醒,拥着一条羊绒披肩,眉宇之间都是养出来的雍容气度。
饶曼自顾自坐到沙发上,语气随意:“周管家,让二小姐等了这么久,下个月的绩效奖金扣掉,反思一下。”
“不怪管家伯伯……”阮陶然道。
谁知道,还没有开口就被饶曼打断:“然然,家里有家里的规矩,错了就是错了。”
“是。”阮陶然颔首,只是眸子之中光彩晦暗不明。
饶曼还是和她小时候一样,会做面子,也会做坑让她跳。
她已经惩罚了管家,这件事就算是翻过去了。
阮峰回来,阮陶然也不能再告状,否则就是得寸进尺。
而且,这样一来,阮陶然一回来就得罪了家里的管家,以后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
阮陶然跟着周管家到了二楼,推开门,是给她准备的房间。
是个套房,房间面积不小。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却能看出来打扫的痕迹,没有尘埃,床和桌子也都是崭新的,只是没有人味。
周管家放下了行李,道:“二小姐,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晚上先生会回来吃饭。”
“管家伯伯是这两年来的吗?我之前在家的时候没见过您呢。”阮陶然语气自然,像是拉家常一样。
周管家却不亲厚,只站在门口,保持着距离:“是,我来了才五年,二小姐没回过家,我们没见过。”
阮陶然眸子微微顿了顿,也不知道饶曼在外面是怎么说的,说她五年不回家,养大了个白眼狼?
事实是,每年过年她都发消息说要回国,饶曼总说他们要出去旅游,家里没人,就不用回来了。
“这个给伯伯。”阮陶然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很明显是现金,而且厚度不薄,有大几万块的样子。
牛皮纸信封送到了周管家面前,周管家却不伸手:“二小姐,您这就见外了。”
他今天的确被扣了工资,也知道阮陶然是补偿的意思,但这个钱……烫手。
“这不叫见外,这叫把伯伯当家人。”阮陶然说着,往前递了递,“这是五年的过年红包。”
“以前爸爸妈妈都会给家里的管家伯伯包红包,说这是把伯伯当做一家人。”
“所以这不是见外,我是把伯伯当做家人。”
周管家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阮陶然这么说。
但最后还是坚决表示:“二小姐,心意到了就好,红包就算了,你还是刚毕业的小孩子呢。”
阮陶然环视了一圈:“我这屋里连个花瓶都没有,伯伯,你拿这个钱帮我买个花瓶吧。”
周管家继续推辞:“不用了,二小姐,仓库里还有花瓶,我帮您找两个送过来就行了。”
饶曼虽然看不惯阮陶然,但到底是阮家的孩子,要点东西都不给,传出去就成了苛待了。
最后,周管家还是没有收阮陶然的钱。
在阮陶然的预料之中,饶曼的人,第一天就收了她的钱,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周管家很快就找了花瓶回来,普通的玻璃花瓶,凑了一对。
饶曼出门了,阮陶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找了把小剪刀去花园里采花。
花园里的瓜叶菊和山茶花都开得好看,再剪几根绿枝条,在花瓶里插起来,错落有致,很是风雅。
周管家再来给阮陶然送洗漱用品的时候,就看到了桌子上多的两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