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僵了一瞬,“我这倒是忘了,郎君从来都是不喝酒的。不知夫人……”
赵无坷伸手拿过苏云漪手中的酒杯,轻笑着道:“规矩都是人定的,自然可以破例。只不过我家夫人年岁尚小,她这份,我替她喝了。”
赵无坷说罢,两杯酒便一口下肚。
他忽视了苏云漪的目光,随着吴嘉会聊表歉意的话语,又是饮下了两杯酒。
吴嘉会叹气道:“说起来这都怪我,当时要不是我一时糊涂,又怎么会惹出来这么大的误会。”
赵无坷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着,漫不经心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日后吴老板可别再行事那么鲁莽了。”
吴嘉会连连应是。
“哎呀,不说这些了,来来来,曲郎君,尝尝我这府上做的菜品,可还合口味?”盛宪见氛围显出些微的僵硬,连忙又插话,打起来圆场。
赵无坷点头,他拿起来玉箸便要将菜夹给苏云漪,忽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官人!”
燕季见状,三两步就到了盛宪身旁,腰间长剑抵住他喉咙,“你好大的胆子!”
盛宪却像是浑然未知,他摇头,“不……我不知道啊,这……”
见他惊慌失措,下面的吴嘉会笑了出来,他摇头道:“我说盛宪,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别装了。赵无坷的酒壶上被我涂满了砒霜,他是死定了!你还怕他们干什么?”
苏云漪垂眸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赵无坷,此时他看起来像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他轻轻攥着苏云漪的手,嘴唇已经渐渐发黑。
燕季见状,气急败坏,手里握着剑就朝着吴嘉会刺去,“老东西,我先杀了你!”
吴嘉会一打响指,厅中便涌现出了数个黑衣人,“动手!”
燕季急了,今日一早他回来的时候就没见到海瑾朝和陈琰。
他手中持剑同黑衣人抗衡,打斗的时候又分出神去问苏云漪几人,“你们江王府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出了这么大事,还不过来?”
元七此时整个人都乱了,他试图要拉着赵无坷从这里跑出去,却又被黑衣人给吓退。
“我……我也不知道啊,这……这些废物。”
他看着燕季担忧道:“燕大人,您一个人扛得住吗?”
说话间,他就已经从袖子里掏出来匕首,这里除了一个倒下的赵无坷,便只有他跟燕季两个男人了,他得去帮燕季。
谁知刚冲过去脚就绊了一下,匕首滚到了燕季的脚下。
燕季踹开一个黑衣人,又用另一只脚将元七像是踢蹴鞠一样踢到了苏云漪身旁,“别给我添乱!”
已经这么大半晌了,几个黑衣人还没能解决一个燕季,吴嘉会不免着急,他气得跺脚,“你们这些个废物,连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
说话间,他余光瞥见一旁的盛宪已经往外跑了。
连忙就喊道:“你去哪?”
他心知不能让盛宪离开,赵无坷的身份他已经从林民詹的信中得知了,杀赵无坷得是他们一起干的。
可不能让盛宪脱身。
元七也注意到了,他跑过去就拽着盛宪不让他走。
“拦住他!”
一黑衣人听到吴嘉会的命令,立马挣开了燕季的桎梏,赶过去又将元七踹到了苏云漪身旁。
元七倒在地上,他看着自己方才从盛宪手里扯下来的外裳,欲哭无泪,坐起来对着苏云漪说道:“世子妃,小人没用。”
苏云漪瞥一眼他这灰头土脸的模样,伤口撒盐一般道:“既然知道自己没用,那便别再瞎折腾了。”
她说罢,拿着帕子轻轻擦拭赵无坷唇角的血迹。
“废物!”吴嘉会看盛宪就这么离开了,不禁气急败坏,“我说让你们拦住盛宪!”
话刚说罢,只看到厅中黑衣人的剑刃纷纷指向他了。
“你……你们疯了……”吴嘉会不解地看着他们道。
燕季提着剑坐在了椅子上,以手作扇,轻轻扇着自己的额头,懒洋洋道:“累死了,把他给本官捆起来。”
苏云漪垂眸,在赵无坷手心里掐了一把,淡淡道:“官人,你可以起来了。”
赵无坷睁眼就见到苏云漪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立马就站了起来。
“世子!”元七立马爬到他身旁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您可吓死小人了,我还以为您这次真的要死了!”
赵无坷扯了扯自己的腿,无奈说道:“给我松开!”
“世子。”
为首的是襄州卫副将纪梵。
赵无坷早在抵达平江的时候便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来不及等到梁都的救援赶到的话,便就请襄州派人相助。
昨夜派燕季出去便是在城门处做手脚,将纪梵等人悄无声息地放进来,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才将吴府的那些人给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