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我听宫人都唤你江少卿,是因为你在京川任少卿吗?”
独孤曼一手举着火把向前开路,另一只手则牢牢牵住了她。
“是,我名愿安,不过,他们见我都唤我江少卿,久来我便习惯了。”
听她这么讲,独孤曼点了点头,倒是觉得若有体会,就像平日她在宫中,也极少有人唤她曼曼。
“那...与你同行的璟王殿下,你们是...?”
独孤曼在心中设想了许多,却又怕冒犯她,便也只能含糊其辞。
江愿安有些意外她会问这样的问题,还以为她与梁疏璟的主仆关系是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呢。
“他?要怎么说呢,我在殿下府上做少卿,我们就是一清二白的主仆关系,你们不要多想啊...”
她并不是头一回这样因为阐明二人的关系而特地解释了,看来还是她太过出众,才导致众人纷纷有这样的错觉。
“嘘——”
独孤曼忽地放轻了动作,将江愿安护在身后。吓得江愿安当即伸手紧紧握住剑柄,以为是食人野兽出没了,准备随时用她那三脚猫功夫对付野兽。
“看见了吗?是狐獴。”独孤曼回头悄悄同江愿安低声说道。
她循声望去,几只头大耳小似猴非猴的小狐獴正窝在那里,尖嘴猴腮,眼睛周围更是黑黑的一圈。
“你在京川没见过吧?狐獴是很聪明的,你瞧这几只小狐獴现在窝作毛茸茸一团,定是要睡觉了。”
果真如她说的那般,几只狐獴相互蹭了蹭,便拿尾巴将脸盖了起来,一动不动。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江愿安低声问道,心中只觉得不可思议。
“江姑娘,我可不是诓你,这荒郊山,我可是常客,勿不说这小狐獴了,连树上挂的什么蛇我都认识。”
话音未落,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江愿安只觉头顶传来嘶嘶声响,抬头一看,一条满是菱斑的蛇正赫然对着她张开獠牙。她吓得一把胡乱抓住独孤曼的衣袖,却又不敢大声喧哗,只能不停的在她耳边悄悄喊道:“蛇!有蛇!”
独孤曼见状不带一丝犹豫便急忙拉上她跑远,待两人都气喘吁吁,才终于在半里开外停下,她指着远处那条蛇道:“还好江姑娘眼尖,若是被方才那蛇咬了,我们俩怕不是要摊上大麻烦呢。”
语落,江愿安后背一阵发凉,那条蛇冲着她将嘴巴长得那么大,獠牙又尖的很,这若是真让她被咬了一口,不谈为梁疏璟找石菖蒲了,她自己都要殒命在这荒郊山了。
独孤曼猜到她被吓的不轻,轻轻拍了拍她后背,
“没关系,江姑娘若是累了,我们便歇歇脚再出发也不迟。”
独孤曼对山上地形熟得很,即便现在是深夜,她也有十足把握带着江愿安找到石菖蒲。只是江愿安心中却迟迟镇定不下来,甚至都设想梁疏璟现在会不会已经断气了,若真是如此,那她回去还要如何向皇帝交差呢...
“不过,江姑娘,璟王殿下是对你很重要的人么?你为了他那般心急的样子,我当时看了还真以为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听到独孤曼这番话,江愿安是既觉得意料之外,又似乎情理之中...
“啊?没...没有吧...”
“嗯...我总是见你与他相伴而行,但殿下今日出这么大的事,江姑娘却展现的那么独当一面,甚至愿意为了他来荒郊山这种险境,由此可见,璟王殿下对江姑娘应当是非同寻常之人。”
江愿安闻言心中苦笑,什么独当一面...梁疏璟要是真死了,她连下家都没找好呢...
“他毕竟是皇帝心腹,我总不能对他放任不管呢...”
独孤曼却摇了摇头,江愿安的一言一行她都看在眼里,绝不是因为她口中这般。
“但江姑娘大可放心,我今夜定能带你找到石菖蒲,明日天一亮我们便能下山了。”
江愿安眼神坚定的冲她点点头,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说:“等殿下醒来,你一定是他的大恩人!”
见她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独孤曼才重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向山中深处走去。
两人走着走着,便听不远处传来潺潺流水声,独孤曼欣喜的带着她去寻找水源,而那水流的源头处,正赫然冒出一株显眼的石菖蒲。
“到了这条小溪,离石菖蒲便就不远了。宫中的御医说的也不对,石菖蒲若想长在这常年干旱的荒郊山中,必须要有一处源源不断的活水滋养才行。江姑娘,你运气很好,看来这条小溪,今年并未干涸过呢。”
正当两人赶到小溪处,却见早已有人捷足先登,正要将那仅此一株的石菖蒲采走。
“等等!”
正准备采药的家仆没有理会二人,只是将那株石菖蒲采了下来,递给身后那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