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男下。
冷不丁后背着地,贺斐之怔愣间,胸膛上袭来一方温玉,软软的、香香的,勾缠着意识。
他揽住“温玉”的腰,静静躺在那里,目视上方的厢顶,在狭窄的车厢内,似坠入绵柔的云,飘飘荡荡、恍恍惚惚,理智和自持被击得零碎。
“茵茵。”
怀里的女子没了动静,微张着檀口睡着了。
贺斐之单膝抵地,翻转过身体,将人压于厢底,撑起上半身凝睇女子许久,清润曜黑的眸子晕开两抹红晕,他寻到她的手,强行与她十指相扣,身体慢慢下压,薄唇靠近了她的脸颊。
“茵茵。”
再唤睡梦中的人儿时,嗓音不可抑止的沙哑,自醉般地想要沉浸。
他略过她的额头、鼻骨、鼻尖,气息氤在她唇峰之上,犹豫很久,只与那粉唇轻轻擦过,没有放纵自己去一亲芳泽。
她会生气的。
想到此,他坐起身,深深地呼吸了几次,为阮茵茵盖好被子,钻出车厢去驾车了。
心口悸动犹在,任朔风如何狂吹都消散不去,可转瞬,他又想起了正事。
那老人很不寻常,但对他们并无恶意。
驴车驶离农舍许久,老人收回视线,笑呵呵地打个响指。
可打了许久,也不见回音,她又连续打了几个,还是没有回音。
一掐腰,老人没了好脸,“还不出来?”
远处的山坡下,一袭霜白缎纹锦衣的男子走了出来,眼中含笑,目视驴车驶离的方向,“娘,见到贺斐之感觉如何?”
老人看向来人,侧耳道:“啊?”
段崇显仰头扶额,走近她大声道:“没什么!”
老人撇撇嘴,“怎么躲那么远?”
“贺斐之可是猴精儿,我藏得近,还不得被发现。”
当听说贺斐之和阮茵茵失踪后,段崇显便带着下属前来救援,还特意请出了自己大隐于市的母亲。
母子摊开附近的舆图探讨后,料定贺斐之会择这条路线脱险,于是等在终点,没有如季昶那样盲目地寻找。
而贺斐之并未见过段崇显的生母,自然没有认出。
老人姓董,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翎薇。但除了段崇显,其余下属无人知晓她的名讳。
这对母子若是走在街上,也很少有人会认为他们是母子,毕竟差了四十五载。
董夫人褪去身上破旧的布衣,换上段崇显亲手送上的妆花缎袿衣,若有所思道:“那姑娘和贺大都督有隔阂。”
段崇显搭上母亲的肩,卖力地按揉起来,“贺斐之伤过那姑娘,没那么容易和好。”
董夫人重重一哼,“那就怪他了,媳妇是要疼惜的!”
段崇显无奈一笑,揽住母亲的肩走向山坡前,带她一起纵览白雪皑皑下的峦壑峭岫。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怒吻。◎
金乌西坠, 漫天红霞。
快到皇城时,贺斐之在路边垂柳旁停下驴车,放出响箭。
没一会儿就有大批三千营的骑兵赶至跟前。
“末将等救援来迟, 请大都督降罪!”
浑厚的声音,惊醒了车厢中沉睡的女子。阮茵茵揉着眼皮坐起来,挑帘看了一眼黑压压跪地的骑兵,赶忙缩回车厢。
贺斐之反手挡好帘子, 示意骑兵们开道回城。
浩浩荡荡的人马驶入城门时, 一直在总督衙署等待消息的秦砚舒了一口气。
总算回来了。
在救援时, 秦砚没有一同参与,而是快马加鞭护送少帝回宫, 与冯首辅等重臣一同坐镇朝廷, 稳住了人心。
“既如此, 本官先回大理寺了。”
盛远追上前, “秦少卿不等着见大都督一面?”
“没事就好, 回头见吧。”秦砚披着白氅,向后挥了一下手中折扇。
大冷的天还拿把扇子,盛远甚是不解,殊不知, 那把扇子可是忠勇侯府的暗器之王。
等从秦砚口中得知妹妹安然回来,韩绮面上不显,回到公廨时重重合上门,双手撑在书案上喘起了气儿。
幸好无事。
她们姐妹再禁不起分离了。
“叩叩叩。”
有人前来。
听那不客气的叩门声,就知是哪位大爷。韩绮调整好心绪,拉开门缝, 一脸恭敬地问道:“秦少卿何事?”
“白日里关门作甚?”
“冷。”
“大男人怎么总是怕冷?”秦砚用脚尖顶开门扉, 侧身挤了进来, “有个案子,上面想让你过几日去跑一趟。”
韩绮认真听他讲完梗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工部虞衡清吏司的官员私藏兵器,私下卖给山匪,需要大理寺介入调查。
这案子倒是好取证。
不过,韩绮另有了打算,也是终于等来了脱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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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阮茵茵送回府,贺斐之入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