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依旧不解，“可皇上若是遇上刺客，这马甲不就成了靶子了？那李玉公公和进宝公公，哪一个武功都不够高强吧？”
毓瑚沉吟了半晌，“嗯，这倒是个问题。”
将手里的马甲放下，毓瑚去找皇上了。坐在旁边一直看着的进忠开口道：“怎得突然关心起皇上来了，这么在乎他的安危呢？”
唐煦捏着鼻子转头，好笑地看着他绷起来的嘴角，“哎呦，这屋里哪儿来的一股酸味儿啊，好酸啊，进忠你闻到没有？”
进忠依言抽动了下鼻子，“奴才怎么没闻着？”
“大概是因为进忠公公自己泡在醋里，腌入味儿了吧。”
进忠反应过来了，错开眼不去看唐煦，“啧，谁吃醋了，奴才才没有。”
“啊！原来我又误会了。皇上出游，我怎么能不担心啊。皇上心系百姓，想和百姓同乐。可外面的坏人那么多，像他这么高尚的人若是被坏人盯上了，我简直是不敢想......”
“煦煦！”
很好，坚持了三句话，唐煦死死憋着笑，故作懵懂，“怎么啦？”
进忠咬着后槽牙，“奴才错了。奴才吃醋了。”
唐煦这才笑出来，上前拉着他的手哄他，“我关心他干什么，我是关心毓瑚姑姑手里那个出宫的令牌。毓瑚姑姑不跟着他们出去，我也得被扣在宫里。你不想出去玩儿？”
“煦煦想出宫？”
“嗯！整日看着皇上四处游玩，我却只能跟毓瑚姑姑大眼瞪小眼，好无聊啊。”
进忠笑了，“不用毓瑚姑姑那令牌，奴才也能带你出去。”
“真的？不会很难安排吗？”
“啧，你也太小瞧奴才了。”
第61章 那么凶干嘛
第二日，皇上要微服出游，经过唐煦那番提醒，皇上倒是把毓瑚带到身边了，却依旧没放弃他那个体面的黄马甲。
进忠不用跟着，他早早起了身，换了件深蓝色褂子，提前等在唐煦的庑房门口。听见推门声，当即抬眸去看，眼中满是掩不住的雀跃。
可期待了许久的漂亮姑娘没出现，面前的唐煦换下了平日里的宫装，穿了件淡蓝色的长衫，再戴一顶瓜皮帽，看上去像个富家的纨绔小少爷。
进忠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唐煦却还兴致勃勃地跟他显摆，“怎么样怎么样，帅不帅？有没有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感觉？”
“今儿个出去玩儿，怎得不打扮的漂亮些？”
唐煦见他这反应，低头扯了扯衣裳，“不好看吗？这身行头可是我前两日特意去内务府，托秦立给我带的，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呀。”
进忠垂着眸子，没应声。唐煦这才意识到他情绪很低落，“你怎么啦？不高兴？”
“为什么不愿意和奴才扮作寻常的小夫妻？可是嫌弃奴才了？”
“小夫妻？”唐煦先是惊讶地一挑眉，然后“噗嗤”笑出声来，“怎么个小夫妻法？是暗通款曲，私相往来，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浑说什么呢？”
唐煦见他依旧不大高兴，上前拉住他的手，没费力便将手指塞到他的指缝里，和他十指相扣。
“逗你玩儿的嘛。没不想和你扮作一对，只是我这样更方便些，再说你看，我穿的是淡蓝色，你穿着深蓝色，咱俩这不正好是一对嘛！多好啊。”
进忠见她这么说，心情才好了一些。
“行了行了，”唐煦拽了他一下，“我们快走吧。进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说起这个，进忠又兴奋了，他可是连夜问的旁人，这杭州城都哪处好玩儿，就盼着带唐煦出去。
“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看你平日里穿的戴的太素净了，想着带你去逛逛铺子，买些衣裳首饰，还有胭脂水粉什么的。”
可唐煦听完，却只是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不要。”
“为什么？”
“买那些东西做什么？宫女的服制都有规定，很多东西都不能穿不能戴。买了压箱底多可惜。”
“你喜欢就不可惜。”
“算了吧。”
进忠有些失望，“那你想去哪里？”
唐煦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我早就打听好了！这杭州城里，有个顶顶有名的好地方！”
“什么地方？”
“寻芳阁。”
进忠的脑子空白了一瞬，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呢？
“寻芳阁……”他念了一遍，随即脸色大变，“胡闹！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啊！不就是青楼嘛！”
进忠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噎了一下，眼神阴沉地盯着她，“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像什么话？”
“哎呀，你就带我去嘛。”唐煦拉着他的胳膊，不停摇晃，“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我听说里面不仅有漂亮姑娘，还有说书的，唱曲儿的，变戏法的，什么都有！比宫里请的戏班子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