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又小声发问:“什么都依我么?”
“都依。”对方今夜格外顺她。
“那你教我呀。”褚昭如同在紧闭蚌壳外焦急溯游的小鱼,俯在她身前,一知半解,又用脸颊轻蹭,眸光懵然。
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娘子像她从前那样舒服。
可只来得及瞧见身下美人眸底一抹稍纵即逝的克制。
褚昭肩膀陡然一颤,被温润伶仃囿住,脸颊顿时染上绯粉,啜泣出声。
她浑身软得厉害,勉强让自己不要露出鱼尾,以免司镜得寸进尺,想要爬离,“……你骗妖!说好、说好要依我的。”
“我在教昭昭。”做着如今的事,身下女子却恍若玉雪谪仙,只是颈侧微粉,嗓音稍润。
“昭昭,可学会了么?”
褚昭听不清坏娘子都在说些什么。
她衔住面前人雪色衣角,浑身软得像融入泥沼之中的一滴水。
颤颤巍巍,到底也未曾学会什么。
反而听得司镜含住她耳垂,嗓音似融雪,将她耳廓灼温。
轻问她,流入掌心的是什么。
她被折腾得涣散,咬唇失神,呜咽回答,“……是、是小鱼呀。”
要是此刻在水潭之中,就好了。
她便能孵化与知知的小鱼卵了。
第41章 青梅
被女子手把手教了许久, 褚昭只觉腰身酸软难耐,连爬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似乎又不自知露出了鱼尾,缠在司镜手臂, 想阻住令她应接不暇的勾连碾磨。
却不知反将女子的指骨卷深了些, 像主动将软肋奉上,惹得她泪水涟涟,几欲颤栗。
天色推移, 泛起鱼肚白,窗外喧嚣归于沉寂。
褚昭疲累不堪, 再无暇顾及被褥里积蓄的潮腻,伏在司镜胸口处, 酣酣睡去。
司镜墨发散于枕藉, 情潮退去后,面若冷玉, 只唇角处被印上的浅粉咬痕,可窥得先前凌乱。
她直起身,薄褥自肩上滑落。
将少女揽至身侧,为她掖了掖被角。指尖被褚昭温热吐息缭绕,想去触碰对方侧颊。
却不知思及何事,又轻蜷起。
若前夜仍算得上是她醉后荒唐,那已然清醒的如今……又算什么。
司镜唇色泛白。
被周身腾起的厌弃与不齿吞并,恍若兜头冷水,一朝泼下。
她竟与一只妖酒醉欢好, 再度犯下龌龊之事。
褚昭察觉到身上被裹了被子, 梦中也不安分地挣扎,手臂抱住她的,满足地小声唤:“……知知。”
司镜听闻对方念些“冰戒”“喜欢”之类, 睫羽轻颤,眸光将少女尾指上的一汪湛冷拢入。
她昨夜……
眼前闪现碎片景象,俱是她酡然酒醉后所行荒唐之事。
冷白侧颊骤然涌现些许粉霞,司镜偏过头去,墨发自耳后垂落,几绺柔软掩盖摇荡眸光。
……也罢。
只不过一抹她自识海抽离的灵力凝成的冰戒,赠予小鱼也无妨。
她翻身下榻,将昨夜小鱼视作珍宝的那储物戒重新寻回,并无窥探想法,放回桌案上。
可才只是这样细微的举动,体内灵力乱流便如涡旋般冲击识海,司镜额角沁出薄汗。
从情潮退去的那一刻,灵力反噬令她周身痛楚难忍,恍若万千细针刺入骨髓。
司镜面色苍白,步履有些不稳,勉强撑桌站立。
本欲立刻清心调息,可抬眸望去,窗外竟不知何时缭绕起浓重雾气。
北州地界澄明,天高地远,按理不会有此等异象。
司镜目光投向窗外,竟窥见一轮血月。
血月现世,妖魔复生,是极为不祥的征兆。
雾气中,仍有零星行人穿梭,低垂眼皮,形容木然。
腰间俱悬鱼玉佩,摇晃行走之际,将附近雾气染成绯色。
司镜神情冷清,手按在剑柄处,勉强压制体内不适,推门离去。
她竟不知,北州混入了生无定形、善于乔装的雾魔。
观雾气染上血色,应当已悄无声息地杀了许多人。
关拢房门前,却无意窥见榻上一抹殷红。
少女紧阖长睫,睡得正酣,腰际盈盈不堪一握,系着与那些雾魔捏成的人身如出一辙的鱼玉佩。
光亮映得整个房间诡谲妖冶,如血月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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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升,碧空如洗。
试剑会将近,数股赶赴参与的玄门已悉数动身,城中空荡许多,便是连同宿一间客栈的问情宫几人也先行离去。
沈素素立在紧闭的房间门前,唇微张,终是心里没底。
戳了戳身侧的聂芊,“聂芊,你来敲!”
晨起后便再没见过师姐了,眼瞧动身时日将近,她不由得有些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