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无情道师姐偏执了(5)

褚昭原本还失神着,飘忽间听见有人在夸自己,撑着一口气探头打量。

对上元苓痴痴的目光,她得意之际,用尽全力摇了摇尾巴。

原本还恋恋不舍缠绕在指尖的柔软鱼尾松了劲。

司镜手心收拢,遮住小鱼的视线,不声不响,“……”

褚昭着急地想跳高一点。光幕里的几个人正大快朵颐,她饿得厉害,光是看就觉得难耐心焦。

“带我回去、带我回去。”她啄司镜的指尖,“阿褚饿了。”

“不可。”司镜轻轻落下一句。

“云水间禁止妖物入内。”

她掐灭玉简,拂一下衣袖,便要离去。

走之前,还是回身望了望这间玉室。

角落里的鲛人鱼油灯错觉般跳动了一下,应和司镜的审视。

方才躺在冰床上时,神思俱销,恍若做了一场大梦。

梦中山花烂漫,峰顶还未覆满霜雪,少年载歌信步,终日乾乾,快意恩仇。

朝旁边侧望去,女子一袭绯袍,面目被霞光笼罩,辨不清晰,笑语盈盈间,将一枝桃花掷入她怀。

女子触摸她素来死寂的胸口,促狭眯起眼笑,映得背后迤逦初春逊色不已。

“做人的滋味,如何?”

再一睁眼,周围静谧无声,只有温热水流涌向司镜。

小鱼紧贴着她,前胸柔软,失措地叼着她的唇,渡进来一波波修为。

司镜目光垂落。

兀自晃神间,如宝石般游离于水面的红鱼已不见踪迹。

-

司镜的储物袋内秩序井然。

灵石药草分类置放,光是一模一样的匕首,便有数十把之多。

回收传画玉简的瞬间,褚昭牟足劲才跃入这方封闭空间。

她蜷在一摞勾有晦涩咒文的符纸上,好奇地四下打量。

忽然发现手旁有一盒散发诱人香气的辟谷丹,嗅了嗅,虽以水露炼化,却带了些草木清幽滋味。

褚昭囫囵吞了几颗,肚子撑得圆圆的。

被美人揉了肚皮后,她周身发软,一点都使不上力气,脑袋也烫烫的,弄不明白方才的酥软感究竟源于何处。

莫非是要突破了么?

褚昭轻甩绯色云尾,摸不着头脑。

却凭空想起昨日山神婆子给她摇的好几卦六爻。

“有缘人白衣遗世,以花枝为信,沉眠于颍川。哎呀呀,近得很呀。”山神拨弄着铜钱,笑得树皱都展开了。

“待将那恩人生吞,不、好生照料,便可顺利突破,凝出妖丹了。”

荒山妖风彪悍,又临近百年前仙魔战争最中心浸默海,大家和魔界那边交流多了,都有吃人的小癖好。

褚昭没有这个爱好,她最喜欢烤面包虫,鸡肉味,嘎嘣脆。

她记得当时撅了山神一根开花树杈充当指北针,良善笑了笑,“暂偷了来,需得给我指路。”

“找不到的话,回山我便把阿婆薅秃,可好?”

山神痛得叫苦连天,被这小红鱼骑在身上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阿褚大人的事、嘶……怎么能叫偷呢……”

想到此,褚昭偏头。

储物袋内眼熟的桃花枝落实了她的猜测。

原来美人就是她的报恩对象。

褚昭腮热热的,想起方才那只伶仃细腻的手抚弄她的画面,心花怒放。

从随身携带的物品里取出几颗圆滚珍珠,代替辟谷丹塞进木匣中。

还是觉得不够,又将自己收藏的晶亮贝壳、鲜妍珊瑚悉数堆放在角落里,充作聘礼。

这样就能娶美人回洞府了。

想着方才玉简中烤好的香喷喷的土豆,褚昭吧嗒嘴,心满意足地趴在珍珠堆上,睁眼睡去。

何时才到云水间呢?

-

风雪暂歇,天色渐沉。

御剑抵达云水间时已接近薄暮,司镜先回厢房安置好琐事,便转身去弟子们晚修的外室。

刻意隐匿了气息与脚步,隔着门,远远便能听清少年少女偷懒闲谈的声音。

“阿苓,师姐留的功课你做完了么?描二十张水遁符,我手腕快断了。”

“还、还有五张没描。”元苓磕绊答,“得快些,师姐说……她今晚会回来。”

“别写了,顶多明日罚挥剑一百次。”一道含糊的声音响起,似乎在咀嚼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烤鸡空对……”

吱呀。

房门无风自开,清隽身影缓步走入。

沈素素手里啃了半截的鸡腿啪嗒掉在桌下。她维持着半张口的姿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抹了抹嘴角油渍,脚尖点地,悄悄将鸡腿藏匿起来。

“师姐好。”她朝司镜羞涩一笑,转头望向窗外,眉目含愁,“……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月亮可真月亮啊。

元苓生死时速描完了符咒,叠成厚厚的一沓,挡在沈素素身前,试图解围,“师、师姐,要收作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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