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无情道师姐偏执了(40)

褚昭正欲如先前一般,附到司镜身体里,却有道淡透女音自头顶传来。

“不是说好生歇息?”

褚昭惊得险些跳起来。

想再度装死,却被人用并拢的掌心托了起来。

女子睫羽细密,双眼是多情的桃花形,眸光却清冷似冰,如无一丝涟漪的镜湖。

此刻将她拢在手心,仔细端详。

褚昭呆呆盯了一阵,腮盖发烫,有些害羞。

才不是因为这坏仙修,她定然是被对方眼中映出的自己给迷晕了!

心道不能叫这装睡的坏仙修瞧扁,她色厉内荏,“不睡!你先前咬得我好痛,我、我要咬回来!”

她埋头,努力咬了好几下女子生出茧的虎口,直到那里都是她的齿痕,才得意洋洋作罢。

可对方竟像感受不出痛觉似的,任她作乱,不声不响。

褚昭纳闷望去,瞧见女子侧过脸,神情朦胧,剑匣内墨发四散,冷质雪光倾撒在她如玉雕琢的锁骨处。

启唇,似想说些什么,不多时,又惘然低垂长睫。

“罢了。”她轻声开口。

“我已……有些记不清了。”

自混沌梦中苏醒,一切恍若大雪覆辙,难以寻迹。

司镜知晓自己应该是忘掉了什么,才惹得这条小鱼如此恼怒。

“什么?”褚昭果然恼然咬住女子袖口。

“你忘啦?不许忘!坏美人……我都还没忘呢!”

咬了她脖颈那么久,让她疑心自己快要被吃掉了,怎么能睡一觉就忘!

“连这么近的事都记不住,好笨!”她纳闷地用尾巴扫扫腮盖,娇声念叨,“莫非是因为胸口不跳?”

司镜指尖攀上衣襟,长久停留在胸口。

那里确然空洞无物。

她曾以为,世人皆是如此。

无心,也无脉搏、体温。

所遇之人、所经之路、所行之事,最长不过月余,便如雪覆车辙,再难追迹。

连做过的梦,醒来后也会即刻清空。

后来,司镜才知晓,原来……只有她一人是异类。

只因那一日。

宿雪收了新徒,她有了师妹。

小姑娘哭得脸颊通红,总是赖在她寝处门口,拽着她不许她走,“……师姐、师姐为什么不理我?”

司镜无措,甩开对方小手,快步离去。

闭关三月,她不记得自己认识面前的人。

后来,她也曾一遍遍忘掉对方。

纵然她们曾一起下山历练、一起去北州参与试剑大比,相互陪伴十余载。

最终,小姑娘长成倔强少女,离开郁绿峰之际,出言讽道:“你终究是冷心冷情。”

司镜始终站在对方三步之遥的地方。

从茫然,到缄默不语。

她甚至没有心,如何能冷心冷情?

师妹离世后,她曾去祭奠,但依旧如过眼云烟。不知多少年岁流经的此刻,她仍难以回想起对方的名姓、长相、声音。

窗外细雪簌簌,整座郁绿峰在静谧吐息。

可司镜却从未尝过胸口悸动的滋味。

以至于此刻,小鱼在怀中生动雀跃,娇声娇气吵闹时,她都在揣测,此种感触,是否与寻常人胸口跳动相一致?

忽然,指尖一阵凉软。

小鱼竟调皮地张口,含住她的指腹。

“那我呢?”褚昭跃到司镜颈窝处,有点气恼,一缕缕啄女子柔顺微冷的发丝。

“美人笨蛋!不许忘掉我!”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笨的美人呢。

不过,笨有笨的好,如此说来,就没有人和她抢啦。

司镜将发丝拢至耳后,眼眸低垂。

“莫要胡闹了。”脆弱神情消散,又恢复冷淡模样,“歇息罢。”

桃木桌上,方才隽写符咒时,曾翻出来一张薄薄符纸,上书工整端正的二字。

“褚昭”。

大梦初醒,她近乎忘掉几日内一切,可无意瞥见的字迹,却让凝滞的记忆抽芽复苏。

窥见那碗鱼汤,竟陡然想起曾在怀中吵闹娇蛮的小鱼。

司镜不明白,为何会有妖明知她如此,仍旧不设防备地接近。

只清楚,能让她落在纸面上的名字……

应是极重要的。

-

「后山灵泉可供诸位修行筑基,但亥时后至日出前,若该处红光四溢,需迅速离去,万莫靠近。」

——云水间六条莫做·其四。

宿雪喝得眉眼微醺,被子夜时分山间冷冽夜风吹得打了个寒颤,道袍衣袖交叠,揣手来到后山。

她轻手轻脚,拨开苍翠树丛,连看守后山的阿青都未惊醒。

怀宁正倚靠在灵泉中泡澡,休养生息。

周围花瓣浮沉摇荡,只瞧见一抹柔润纤肩,夜幕中隐隐透着桃红。

桃花五行属木,贪图安逸,也迟钝得紧。

宿雪挪到怀宁背后,先观察了一下,女子脸颊红润,显然泡澡正泡得舒服眩晕。

上一篇:被朝臣听到心声后下一篇:返回列表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