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退了这一大步了,谢兰藻怎么也能闻弦歌而知雅意了吧?
对于这帮人的上书,赵嘉陵有些意外,她不置可否,将上书都打发到政事堂让宰臣们商议了。
她在等。
等第一场冬雪落后放晴的好日子。
火.药爆炸到底是什么样子,她没去郊野的庄园不清楚。看着语句逐渐激昂的密信,赵嘉陵跟系统死缠烂打,最后获得了一次全新的观影体验。
那一刻的震撼难以言表,以至于早觉得自己已经经历种种考验、能够承受各种奇观的赵嘉陵,都陷入了短暂的失语中,看得两眼发直。系统控制了影片的音量,可她还是狠狠地一揉嗡鸣的耳朵。
【这是完全版的,宿主要看的没这么震撼。】明君系统说。
【够了够了。】赵嘉陵道。
三日后是个晴天,恰逢休沐日。
但皇帝邀请百官群臣赴宴,这“休沐”当然也不存在了,好在不用卯时就起床。
这回盛宴,赵嘉陵请得不仅仅是参与常朝的朝官人选,连那些不参与朝政的贵戚们也都叫来了。甚至连在深宫不愿外出的太后,也一并出行。车驾浩浩荡荡地奔赴秦国公在长安郊野的庄园,身后仪仗车马相随,那架势堪比外出行猎时。
“陛下到底要请我们看什么?”户部尚书小声地询问谢兰藻。消息前几天就有了,但具体的东西怎么都问不出来。听说有人将秦国公拖去饮酒,你一杯我一杯地将他灌醉,可向来大嗓门的秦国公这会儿一个字都没吐出,嘴严实得像是铁线给缝上了。
想从陛下那听点心声吧,可什么动静都没有。
原以为听到心声就能省略“揣摩圣意”,一步到位了。哪想到心声时断时续的,带来的惶恐也不少,心声沉寂的时候,带来的大恐怖更是难以形容。
于是,只能从深得圣眷的谢兰藻那儿打探消息。
可谢中书平日端方肃静,自有一派威仪,更不是好询问的对象。
此刻,谢兰藻就平静道:“到时候便知道了。”
谢兰藻不知道,但内心深处有所猜测。陛下要给群臣看的必定是自系统那得来的珍奇之物,可明德书院没落成而且不在这个方向,不由秦国公府上负责。望远镜尚在研究中,况且也不需要出城。至于香皂、香膏、马蹄铁等物,更是没这个必要……
仔细一盘算,大概能猜到是那什么“火.药”。它落到陛下手中之后便没了声息。陛下曾说漏嘴,道将好物给了太后,而秦国公是太后的心腹,太后若是着人研究,那秦国公是理所当然的人选。
“当真这么厉害?”车中,太后也问道,神色狐疑。秦国公府上的上书她都看了,但是根据她对那帮朝臣的了解,说事的事情总喜欢夹带些别的,一件普通的小事儿也能夸得天花乱坠。一摞折子挤一挤,还能拧出一桶水来。
“难道秦国公敢欺瞒我与阿娘吗?”赵嘉陵道。
太后点了点头,秦国公的确没这个胆量。
既然是盛宴,那么宴席自然也要有的,秦国公不敢慢待圣人,叫人布置了好一片宴席。太后和皇帝自然在首座,旁边是陪宴的公主和宰相,再往下依次序落座。群臣们心中暗暗嘀咕,不太明白到底为了什么,可面上一副言笑晏晏的欢乐模样,恭祝了皇帝和太后之后,又有朝臣奏乐起舞助兴,作应制诗。
赵嘉陵仿佛也沉浸在这片融融的宴乐之中,她绝口不提朝政事,等到宴席落幕了,才轻飘飘道:“昔日得神明祖宗庇佑,朕得来了一物,其名‘火.药’。朕将其交给了秦国公府的千金研究,如今已有结果。”
太后闻言稀奇地看了赵嘉陵一眼,至于神明祖宗,都当作套话。
李兆慈也在宴中,听了上首陛下的言辞,施施然走出,镇定自若地发言。等到场面话结束,她才朝着赵嘉陵一拱手:“妾奉陛下之令,请诸位观一场‘神.迹’。”
“阿娘要小心些,动静恐怕不小。”赵嘉陵转向太后轻声后,又很自然地吩咐了银娥一声,要她向谢兰藻传话。
【宿主放心吧,不会震聋人的。】明君系统说。
【朕不提醒谢兰藻,她又怎么知道朕对她的关心?】赵嘉陵振振有辞。
宴席上,文武百官早就心痒痒了。
就算听了李兆慈一番长篇大论,也如坠在云雾里。
一部分人脸上茫茫然,而那些能听到心声的朝臣,暗道一声终于来了”。
只是除了陛下对谢中书的偏爱,压根没品出什么来。
陛下担心谢中书听觉受损,那臣等呢?!
嗯?不对,震聋?难道是堪比轰隆的大响?
群臣在秦国公的人引领下前去观看“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