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仅仅是一种……一种成人间的趣味?
莉娜只是好奇?只是想要一点新鲜感?单纯想玩点刺激的?
这很正常。
黛尔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手里的“玩具”上。
如果只是“玩”,那自己呢?她该怎么做?顺从莉娜的暗示,扮演那个拥有绝对权力的人,然后随意支配她?
“绝对”这两个字浮上心头,黛尔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她极力克制的掌控欲又开始发疯般叫嚣起来。
她就是想把莉娜抓在掌心里,关在自己目之所及的地方,让她一举一动都不能脱离自己的视线,只有这样,莉娜才是安全的,噩梦里的危险才永远不会发生。
黛尔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属链条,她能想象到:
莉娜就跪在她面前,不是被迫的,而是主动且温顺地低下头,将那截脆弱的脖颈完全袒.露出来,等待她亲手扣上这圈皮革,成为她一个人的小兔子……
她的睫毛会颤抖,她的呼吸会凌乱,她的耳朵会变成粉红色,只需要轻轻牵动链条,就能绝对地控制她……
黛尔猛地一颤,仿佛有电流穿过头皮,腰眼附近炸开一阵极其熟悉的酥麻。
她扶住手边的书柜,冰凉的柜面稍稍拉回了一丝神智,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她的心脏在疯狂跳动,拼命撞击着肋骨。
砰砰。
砰砰。
震得她双耳嗡鸣,余韵还未消散,她对自己的怀疑更深。
难道她自己真的是控制狂?
黛尔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她并非全然排斥那种……将莉娜把玩于掌心的感觉。
温柔克制以外,还有轻佻与粗.暴。
可是,一想到莉娜的过去,黛尔就于心不忍。
她也要欺负莉娜吗?
哪怕只是“游戏”,只是扮演?
她好矛盾,一边是根深蒂固的恐惧和心疼,可另一边,是莉娜的期望,如果兔球就是喜欢这样呢?她作为恋人,真的不能满足吗?更何况,她自己也有悸动。
当问题无法被解决的时候,人就会下意识想逃避。
黛尔也一样。
她要把这条链子藏起来!
立刻!马上!
好像只要它消失了,那些可怕的联想、幽暗的欲望就能随之被抹去。
黛尔的目光在房间里仓皇地扫视。
书架?莉娜每天都会读书。
衣橱?太容易暴露。
床底?
黛尔的视线被床底吸引,她趴下去,正要把链条往里塞,却瞅见了两捆绳子。
?
黛尔将绳子扯出来,尘灰飞扬间,她想起当初刚来的时候,为了让莉娜住得温馨舒适,她早就命人把绳子、棍子等等全部都丢了。
这两捆是哪儿来的?又是做什么用的?
黛尔感觉床底下也不隐秘,于是转向了墙角的矮柜。
那是个老式杂物柜,里面塞满了平常用不上的小玩意儿,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碰一下,表面已经落了一层薄灰。
黛尔蹲下身,将柜门拉开,陈年木头混合着尘埃的味道幽幽钻入鼻腔,她把杂物拨开,准备把链条塞进去,可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抹雪白。
突兀的白色,在一片灰蒙蒙的杂物中显得格外扎眼。
黛尔摸上这一抹雪白,然后将它扯了出来。
!
是她的衬衫!
是她消失了大半个月的衬衫!
黛尔清晰地记得,自己找了好几遍。
莉娜也陪她一起找过,还安慰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但此时此刻,这件“失踪”的衬衫怎么会出现在柜子里。
黛尔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衬衫凑到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木头的沉香与温和的皂香交织在一起,再无其他。
到底是谁塞进去的?
黛尔来回翻动着衬衫,终于,一根金黄色的绒毛掉了出来。
这个颜色,这个长短……
黛尔一瞬间就锁定了“犯罪分子”!
床下的绳子,柜里的衬衫,这坏兔子到底在搞什么!
黛尔突然就不想将链子藏起来了。
审犯人,当然少不了工具!
……
莉娜故意等了两刻钟,给足了黛尔心理建设的时间。
她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私人订制”,然后推开了门。
“进来怎么不敲门?”
黛尔提前将水青色的马甲脱了,黑色的长裤上面,只有一件雪白的玫瑰领衬衫,她没有解纽扣,但是将袖子撸了起来,银色的链条缠绕在手臂上,长指勾着那一圈令人想入非非的皮革。
将禁欲的躯壳撕开一条小口,坏意的轻佻就漏了出来。
她现在不是老师,是主人。
莉娜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两颊微微发烫,唇瓣翕动几下,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反手关上房门,乖乖地立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