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翻起了旧账,谢清徵支着下巴,嘁了一声,道:“当年,你一会儿说村里都是死人,一会儿说我快活不成了,一会儿又要我跟着你走……你自己说说看,像不像拐子拐人?”
莫绛雪淡淡地道:“不像。像仙人点化你的机缘。”
“脸皮真厚。”谢清徵轻轻哼了声,随即,又微微一笑,“好吧,我妻子说得都对……你说是点化的机缘,那便是点化的机缘……仙人姐姐,我近来深陷迷障,你再来点化点化我,告诉我,要如何破障?”
“嗯……是什么迷障?”
“情障。我应当敬我的师尊若神明,可我近来总对她有非分之想。”
莫绛雪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这简单,你每日诵念‘色字头上一把刀’,百遍,静心断念,便能破障。”
她说这话说时,一本正经的模样瞧着有些可爱,谢清徵忍不住将脸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温温凉凉的触感,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谢清徵笑吟吟地望着她:“仙人姐姐,不行呀,我一见她便欢喜,她坐在我的身旁,我便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莫绛雪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伸手,将谢清徵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搂着她,仰头看着她,脸颊凑近,正要吻向她的脖颈,她却陡然化成了一团鲜红的鬼火,飘离了温暖的怀抱,飘到屋檐底下,重新幻化成人形,笑着摇头:“不行,不行,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要静心断念。”
莫绛雪轻轻嗯了声:“可以,那便好好静心断念,莫要再对你的师尊有非分之想。”
谢清徵倚在屋檐下,哦了一声,道:“那仙人姐姐,你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她足尖一点,御剑飞离温家村。
她去捉了些孤魂野鬼来,分了丝丝缕缕的精纯阴气供它们吸食,以此来差遣它们,命它们搬运梁木、夯土砌墙,重建荒村。
村里的鬼早已投胎转世,温家村这里太过偏僻,只怕再过一百年,也未必有人来。
眼下她们师徒都脱离了璇玑门,缥缈峰怕是不能常去了,天枢宗秘境虽是个好去处,但毕竟有两位养母在,有些事不太方便……
十二年过去,温家村的瘴气、祟气已经散了个干净,谢清徵今后打算时常带师尊回来,住上三个月,闲时种一种菜,钓一钓鱼,养一些鸡鸭鹅……
师尊喜欢仙鹤,到时她还要去璇玑门捉几只仙鹤回来;师尊也喜欢梅花,嗯……到时也去缥缈峰把梅树挖来……
半个月后,荒村按照记忆中的模样,重建完毕。
茅檐低垂,篱笆疏落,连门前石磨的位置都与当年分毫不差。只是院中并无鸡犬相吠,檐下也不见炊烟袅袅。
师徒二人缓步穿行在村中,每至一户,谢清徵便从袖中取出亲手雕琢的桃木供牌,放在屋中。
回到半山腰的茅草屋后,她戏谑道:“要是有谁误闯进来了,看见村里没一个活人,只有一个个供牌,定要吓坏了。”
莫绛雪淡声道:“供牌算什么,村里有个神出鬼没的红衣女鬼,还是个色鬼,这才可怕呢。”
谢清徵转头看去,看见莫绛雪眼里有些许促狭的笑意,视线一扫,脖颈上,还有一道昨晚自己动情时留下的抓痕……
“我竟不知我贪恋女色……”被说是色鬼,谢清徵不太服气,“‘适可而止’,难道不是我同师尊说的吗?”
“嗯,是你说的,一边和我说适可而止,一边在我看书时,依在我怀里,身上只披了一件软薄的衣衫,和我说你很冷……”说到这里,莫绛雪轻笑一声,望向谢清徵,“鬼会怕冷?我怎不知晓。”
当时不怎么觉得害臊,这会儿被莫绛雪一说,谢清徵竟有些羞臊起来,咬了咬唇,小声地道:“当然会啊,修炼到我这种境界的鬼,怕冷怕热,也怕疼的……”
反正这世上只有她一个这般厉害的鬼,她想怎么说都可以。
莫绛雪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这样会疼吗?这样呢?”
夜间,谢清徵跪坐在床上,师尊的唇舌在她耳后游走,带着薄茧的指尖快速揉按摩擦转动,她仰起脖颈,难耐地道:“不会……不会……我喜欢……你这样对我……”
她实在被欺负得太狠,咬紧了牙关,也没忍住那些羞.耻的声音,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回过神来,也不知自己神志迷乱时,都被莫绛雪诱哄着说了什么话,总之,肯定是很直白的、很真实的感受。
等到她缓过神来,翻身而起,将师尊压下时,她恶狠狠地道:“我要报复回来!”
莫绛雪唇边绽开一抹浅笑,并不言语,只是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眼中眸光潋滟。
她的语气凶狠,俯身落下一吻时,却又万分虔诚,万分轻柔,自眉心开始,鼻梁,红唇,锁骨,一点点吻将下去,唇舌并用,给予心上人,最极致的欢愉……
在与世隔绝的温家村待了大半个月,她们师徒应云猗的邀请,去了天权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