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摇头:“不知道,我们以前都没见过她,昨夜大家都很难受,她坐在地上,看着仙教的方向,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我们以为她害怕死在这里,还安慰了她几句。”
谢清徵点点头,又重新给他禁言了。
那修士睁大眼睛瞪她,她摊手无辜道:“我师尊回来后,要是发现我偷偷给你们解禁了,会怪我的。”
其实不会。她就是不想听他们说话而已。
师尊几乎从不责怪她什么,一来是因为她行事有分寸来师尊对她的容忍度很高,万事由她从心所欲,只要不逾矩便可,大抵因为是让她修逍遥道的缘故。
谢清徵坐在随意搭建的草棚里等她们回来,等的时间长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搬来了一张破桌椅,本是方便师尊坐着翻阅医书的,此刻她坐在长椅上,心情焦躁,坐立不安。
正欲起身去找她们,却见她们二人一前一后,踏着斜阳而归。
二人皆是气息平稳,果然没打起来。
莫绛雪手上拎着一包买的药,昙鸾手中抱着许多现采的草药,二人走到草棚坐下。
“辛苦了。”谢清徵为她们二人倒了两碗清水解渴。
昙鸾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云韶君,请。”
莫绛雪道:“你请。”
昙鸾:“你辛苦了,还是你先请。”
莫绛雪:“你是长辈,你先请。”
两人对着桌上的两碗清水暗暗运力,瓷碗推过来推过去,碗中水晃来晃去,溅湿了小破桌子。
昙鸾微笑问:“为什么要推拒?难道这水里掺了什么符咒?”
莫绛雪冷声道:“你多疑了,玄门清修之士,就算喝了带符咒的水,也是有益无害。”
除非是邪修、鬼修、妖修,才会害怕符咒。
作者有话要说:
呔我什么时候能重新日六~~~
第62章
那两人推让来推让去,桌上的两碗水晃晃荡荡,没一会儿就只剩下半碗。
谢清徵叹了一口气,端起其中半碗水,当着昙鸾的面,仰头喝了一口,道:“前辈,你看,这真的是普通的水,我没有掺什么降妖符、锁鬼符。”
她就算想抢走昙鸾身上的瑶光铃,也不会天真地以为一道符箓就可以制住人。
何况昙鸾看上去不像是鬼修、邪修,玄门正宗的符箓对她无效。
她出身仙教,应该是蛊修,她的本命蛊虫应当就是那只会后空翻的灵蝶。
那只灵蝶本来停留在谢清徵肩头,见昙鸾回来,已经自觉地飞回了昙鸾身边。
“那我就喝你这手里这碗。”昙鸾拿过谢清徵手中那碗水,没等谢清徵开口阻止,一饮而尽。
谢清徵好一阵无语。
昙鸾放下碗,笑着谢清徵:“喝完咯,谢谢你。”
谢清徵:“其实我可以给你另外拿过一个碗的。”
为了给这些受伤中毒的修士熬药汤,她从仙教薅了好多碗出来。
昙鸾眨了眨眼:“你喝过的我比较放心。”转眼看向莫绛雪,“云韶君,你怎么不喝?不要拂了你徒弟的一番好意。”
莫绛雪冷眼看二人互动,端起另外半碗水,正要送到唇边,动作忽然一顿,接着一扬手,将那半碗水都泼到了地上。
谢清徵怔了一怔。
昙鸾故作惊讶道:“你怎么能这样啊?就算不想喝,也不要倒掉吧?”
莫绛雪冷哼了一声。
地上那一摊水滋滋作响,泛着黑色的小气泡,显然被人不知不觉地动了手脚。
谢清徵手按剑柄,有些愠怒,看着昙鸾道:“前辈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她嘴上喊着“前辈”,心中已经默默将称谓换成了“妖女”。
见她动怒,昙鸾眼神似笑非笑,柔声解释道:“你别这么紧张她,我知道她不会喝的,你既然这般在意她,那我以后爱屋及乌,也会对她好的。”
这话说得十分古怪,谢清徵瞳孔微微一震,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些肉麻,有些骇然,有些惊悚——
她怎么就扯上了爱屋及乌?她爱谁啊?
谢清徵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话,转眼望向师尊。
莫绛雪静默片刻,淡声道:“熬药吧。”
昙鸾笑笑不说话。
旁边一众不明所以的修士纷纷点头,赞同云韶君的话语——快熬药给他们解毒吧!
谢清徵听从师尊吩咐,不再理会昙鸾,拿过那一堆草药和自己捉来的水蛭,和师尊研究怎么熬药给他们解毒。
等治好了这些人,她们才有空去研究拔除寒热之毒的蛊药。
谢清徵颇为担忧地问师尊:“若真治不好怎么办?”
万一给治死了,他们门派的亲戚啊同门啊师尊啊,会不会找上门来要她们赔命啊?
莫绛雪用树枝敲了敲水蛭的小脑袋,冷淡道:“那就重新投胎做人。”
众修士知道她所言不虚,一颗心凉了半截,含泪望苍天,祈祷上天给个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