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谨走近,拿手指戳戳它。
它脸撞树,嘴里嘟嘟囔囔:“坏蛇,我坏蛇,我坏蛇。”
余初谨愣了愣,敢情它不是在赌气,而是觉得昨天做的不对,不该朝人龇牙,觉得愧疚,愧疚得一晚上不睡觉。
原来它真的是在面树思过。
余初谨哑然一笑。
大蛇垂着脑袋,耳朵也耷拉着,嘴里碎碎念:“我坏蛇,我坏蛇。”
念着念着,还把脑袋凑过来:“欠揍。”
余初谨把手放它脑袋上,但却不是打它,而是安抚地摸了摸:“不欠揍。”
大蛇都这么道歉了,还自觉的面树思过了一晚上,余初谨就是再大的气也消了。
更何况本就是一件小事,毕竟是她睡一觉起来都忘了的事情。
大蛇:“欠揍,我坏蛇。”
余初谨:“不欠揍,不坏蛇。”
大蛇抬起脑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坏,我坏。”
余初谨神情微滞,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抱了抱它。
她虽然不把这件事当一回事,但这件事于大蛇而言,似乎很严重,严重到它觉得自己犯了极大的错误。
余初谨抱着它,轻轻拍拍它,语气放缓,
“好了好了,我也有问题,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摸耳朵,还一直摸,你可能也是被摸烦了,有点应激反应也正常,更何况你也只是龇牙,又没真咬我。”
真咬了,就大蛇的咬合力,余初谨可能直接无了。
余初谨目光落在它的耳朵上,话说回来,它昨天的应激反应,好像也不是摸耳朵的事情。
她捏了它的耳朵那么久,要发火早就发火了,而且大蛇也不是那种情绪不稳定的蛇,相反它情绪稳定,温和的不像话。
大蛇突然发火之前,好像是触碰了一下它耳后的鳞片。
鳞片很漂亮,黑夜的时候还会发青色的荧光。
所以,其实不是耳朵的原因,而是那片鳞片。
那是大蛇的禁区吗,碰一下都不行的禁区。
为什么?因为那里很脆弱,一旦被触碰就会激发本能的攻击属性吗。
余初谨摇摇头,没再多深想,大不了下次不碰就是了。
“身上的东西拿下来吧,”余初谨把挂在它身上的一堆垃圾弄下来,
“你真的是个憨憨,挂着这些东西在这里站了一晚上,那我要是一直不理你,你就一直挂着这些东西在这里待着啊。”
还别说,这条蛇说不定还真会这么做。
把蛇哄好,余初谨来到树下,捡起石头,划上一竖。
树干上的正字越来越多了。
余初谨叹口气,看向远处蔚蓝的海面。
会有船出现吗,答案自然是不会。
海滩边搁浅了那么多垃圾,按道理来说,这里应该也不会离人类居住的地方特别远,怎么就一个多月过去一艘路过的船都没有。
遥遥无期的等待,是不是错误的决定。
或许她应该主动出击,造一艘船,自己划船离开这座孤岛。
想法刚起时,远处卷起巨大海浪。
“啪”一声,海浪砸下来,发出巨大声响,也溅起巨大水花。
人在此等海浪面前,羸弱的不堪一击。
造船离开根本就不现实,一个浪拍下来,不说人有事没事,就是船都得散架。
不是她不想尝试,而是根本无从尝试。
影视剧里流落荒岛的主角造船离开,在所有人都以为主角会死在海上时,峰回路转,还真就好运的遇到了船,从而获救。
可那不过是理想化的结局,真实情况只会是死在海里,根本不会有船。
余初谨再次叹气。
喜欢学人的大蛇,今天特别乖,平时余初谨叹气,它都会在旁边学叹气,但今天没有。
乖乖巧巧,一点乱不捣,也不念念叨叨吵人了,嘶都不嘶,安静得过头。
看来是昨天冷暴力了一晚上它,给它整出心理阴影了,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
习惯了它吵,它不吵,余初谨还有点不习惯了。
“干嘛,不是都和好了吗,你凶我那件事我不计较了,你不用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余初谨揉了揉它的大脑袋。
大蛇眨巴眨巴眼,一声不吭,依旧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余初谨笑出声。
大蛇一眨不眨盯着人,判断人的情绪是好是坏,是否真的原谅了它。
余初谨:“傻蛇。”
大蛇眼睛亮了一下。
余初谨朝它竖起大拇指:“你真棒,你真厉害,是好蛇。”
夸完再摸摸它。
大蛇像是一下被充满电,登时来了精神,不焉头巴脑了,藏在后面的尾巴偷偷摇晃起来。